什么底气继续从容。
他在她身后等待,看她小口吹去煎土豆上的油花,吃得很克制,吃完后,又满屋找湿纸巾擦嘴。
毗邻文化中心的修道院敲响了夜色里的正点钟。留真带着扬钻入面包车,驶离干道,开往老街。
街的年代与霓虹旋转彩球灯一样闪烁不定。超市前已经设了充电宝租凭机,零售店却仍然藏着用弹珠赌博的“柏青哥”。磁带店的吸睛广告一张盖过一张,这周是city pop胜利,上周则是高加索的诺盖歌曲畅销。
这里人挤人。有穿纯色线衫、蹬楔形蒲草鞋的,也有穿三色西装、蹬高仿“贝鲁蒂”的。留青打着方向盘,在人流中逆行。远远地看到科隆酒馆的破烂招牌,遭受过空袭一样。
他心跳过速,想起自己从干完最后一票到现在,还没能和妻子见上一面,就又要分别。
他会踏上不归路,而他可怜又可爱的妻子会继续安居在梅里瓦,偶尔来科隆酒馆点一杯精酿白啤酒,回味他留给她最后的礼物:扬的一支舞。这样或许直到阖眼,她都忘不了他——留真面色涨红,胳膊上也生出鸡皮疙瘩。
他少有悸动的时候,或许打碎银行玻璃时有过。
“我妻子应该已经在等了,但是抱歉,我不能透露她的名字,她会穿米黄格的长裙,应该很好认。”留真在酒馆大门几米开外踩了刹车,降下安全锁,示意扬可以出去了。
他的目光从内饰面板上的纱布、眼罩和情趣手铐上掠过。
扬出奇的冷静贯穿始终,到头来,这些东西他一件都没用。
留真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和自己过于礼貌的态度有关。他记得三天前同FST的几名盗窃老手持枪闯入银行时,柜台上的实习女员工就是二十岁上下。面对12号口径的枪支,小姑娘没有任何从容的余地,甚至失掉了为人的羞耻心,当众失禁。
“我走了,别忘了付表演费,”扬主动和他道别,“再会,陈留真。”
留真很想苦笑。除了妻子和警长,他并不觉得世界上还有人发自内心地想和他说再会……
他想叫扬别讽刺他,好好跳舞,却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扼住了话头。
车座的皮革与腿下的皮肤,由大量的汗水黏连在一起,分开时,被各种阻力牵扯,会发出蛇一般绵长的“嘶——”。
在留真听来,这更像是某物的表面被缓缓揭开,露出内里的一种过程。
他越过驾驶座,朝后看了一眼——后座上有一大滩水印,浸湿程度堪比暴汗。
原来扬怕成了这样。
可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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