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注意到,顾诚铁青的脸不是因为失血,乃是怨忿。她心下诧异,便笑道:“顾将军何出此言?”
“哐当”一声,一枚青铜兵符被扔在厚厚的青石板上。那清越的声音,不独吸引了嬴湄的注意,周围的校尉士卒也都竖了耳。
“嬴湄,你好恶毒的心,居然以假兵符来欺瞒弟兄们!”
嬴湄本是蹲下捡拾虎符,闻得此语,手竟一抖。她抬起眼,死死盯着顾诚:“顾将军,此兵符乃陛下亲手交与本官,何假之有?”
“嬴湄,你真是说谎不打草稿!居然将罪名推到陛下头上!人人皆知大秦军权三分,每一军在陛下处皆留有半枚虎符,以便危机时刻号令出兵。你大约只知道有了兵符便可调动军队,却不知兵符里还有名堂,故出此拙计,趁本将晕迷,便来糊弄弟兄们,是也不是?”
“顾将军,本官的兵符确实得自陛下,何敢欺你?若真要欺骗你和诸位弟兄,本官又何至于奔波劳碌,千里援助?又何苦煞费苦心,引得燕帝入瓮?”
顾诚弯下腰,直视嬴湄的眼:“啧啧,多么劳苦功高的剥白。嬴湄,本将问你,这虎符既然真为陛下所赐,兵符内为何无字?”
嬴湄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字,什么字?
“说不出话了吧?须知要想调动大秦军队,每一枚虎符内必然刻有篆书,或为‘丕’,或为‘斌’,或为‘岳’;不多不少,恰是先帝驾崩前,亲自点将的三位军中统帅之名。这些兵符交到三位统帅手中时,陛下就守在先帝榻前;你说,陛下若果真差遣你来援救仟陵,会给你这无字的兵符么?当此大难,谁愿意拿自己的江山冒险?又或者说,半道上,这虎符便被人掉了包?嬴湄,你瞪眼瞧瞧,这左右周围的人,谁又能近得你身?”
顾诚的声音锐利如刀,穿破耳膜,直插心房。
嬴湄脑中轰轰作响,只觉天旋地转;满溢嘴角的,全是辛辣苦涩的味道。
那一晚,那一晨,许多温情脉脉的画面已晕染得晦暗不明。它们不断放大,不断变黑,又不断循环往复,以至于在她跟前,深深遮蔽乾坤。她明明瞪大眼,却什么也看不见;她明明张了嘴,却唇齿哆嗦:最后,她偎依着墙垛,惶急往四面摸索。她只想唤那人来问一问:可是周围这样的乌漆抹黑,他究竟身藏哪里?
毫无防备的,一种久违而熟悉的锥痛迅速涌遍全身。它们汹涌澎湃,完全遏住了嬴湄预备辩白的话,含着一口腥浓的热血,她晕厥倒地。
顾诚冷冷的瞧着瘫软成泥的嬴湄,心头越发笃定:“来人,将这女人绑了!”
手下人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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