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也露出一种气忿忿的颜色。
我答道:“霍桑,别这样发火。现在内地的司法界里虽未免有像你所说的情形,但不可一例而论,并不是处处如此,个个如此。况且推论这现象的原因,也是教育未普及,政治不上轨,社会裁制力薄弱的缘故,所以民命轻贱,任这班人玩法胡闹。不过你既然抱着不平的观念,尽可以尽你的力量,努力改进。发牢骚又何苦?”
霍桑摇摇头。“我不是发牢骚。我只恨我自己的能力太微弱,更希望留些火种在黑暗里,可是有效没效,真没有把握。
我道:“‘不间收获,但知耕耘’,你不是常说的吗?”
霍桑点点头,仍仰头谛视着天空,不再说话。我知道他对于我国司法界的传统的缺陷,抱着热烈的改革愿望,因着“忧之殷”,不觉“言之初”,所以在他的谈吐之间不时会流露出这种愤撼不平。
他重新坐下来,神情比较地宁静些。
他问道:“包朗,今天你的精神更进步些吗?”
我应道:“是,很有进步,我觉得比前几天更爽快得多。我想一则因着气候的变换,一则那茶房李四服侍得很周到,使我不觉得旅居的不便。这也和我的病体有直接关系。
霍桑向我瞅了一眼,唇角上仿佛牵动了一下,显示一种不成熟的微笑。他开始点纸烟。
“那么你病好了,应得重重酬谢一下李四哩。
“这不消说得。他既然这样殷勤地侍奉我,我自然应当经常谢他。把李四跟我们初来时的那个赵二比,动不动就白眼向人,总要好出几倍。多给他几个钱,我自然很愿意。”
霍桑向他手表上瞧一瞧,自言自语地说:“九点钟了。怎么今天的报纸还没有来?”
我笑道:“你要报纸做什么?刚才报纸上的新闻不是引起了你的烦恼吗?”
霍桑道:“我想瞧瞧戏目。如果有什么有趣味的戏,我想的朱雄和你一块儿去凑凑热闹。
“前天你不是说要同朱雄去游明孝陵吗?”
“我想你的身作既然一天天有起色,再过几天,你也可以同游。不如等我们三个人一块儿去,更有兴致。”他顿一顿,忽又高声叫道:“李四,进来!”
茶房李四果然急忙忙地推门进来。他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少年,身体很结实,长方形的脸儿,一个高鼻,两只黑眼,五官端正,生得倒也不俗。他身上穿的白纱布的制服也很整洁。
他望着我,问道:“先生,唤我做什么?”
霍桑接嘴道:“你到下面帐房里面问问,今天的报纸来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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