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的皱纹,看他长长的胡须,若是游学之士,年龄也未免太大了一些。我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那人急忙站起身来,几步走到我的面前,并且递上一张名帖——
“重明阁直学士、马原杲航。”
杲航不是来听讲的,他是专程前来找我的,他一递上名帖,我就明白了这一点。虽然重明阁只是一个小书院,和岿山宵练宫相差如同霄壤,但终究也是世所认同的民间书院,身为重明阁直学士,他没有道理来我座下当弟子——即便只是一日的弟子。
于是我暂时放下他的提问,专心授课。等到日上三杆,弟子们都散了以后,才把他领到清泉旁边,两人并膝坐下。杲航开门见山地说:“在下此来,乃是为了死水……”
我淡淡地一笑,用竹杖拨拨水面:“那浅作是七年前所写,彼时年幼识浅……宵练宫严禁此书传世,足下又从何而读到呢?”
“在下若曾读到,或许就不来了,”杲航捋捋长须,回答说,“只是偶听友人提起,欲知其中之详。死水之名,首见彻子《圣言》,说峰子渡死水而得道,此后数百年间,再无人有言。迨成朝末业,离嵩著《彻地论》,说其先祖离孟曾往萦山寻修道士,萦山南有黑河,旧名死水……”
他一边说,我一边点头。说实话,古书中比较可信的有关“死水”的记载也只有这两条而已,其它一些都是由这两条记载生发出来的。
“千年之间,萦山都只存于传说中而已,”杲航继续说道,“直至人们征服了大荒之野,终于可以踏足萦山了,却并未发现在其山南有任何河流。故而当日便产生了两种言论,一说死水早已干涸,另一说则云《圣言》只是比喻,示峰子窥破生死,以成大道,而《彻地论》纯是用此比喻生造了‘黑河’。然而,您却以为死水定然存在,又何所见而论之呢?即便干涸,也总该有些旧日河道的痕迹可寻呀,您得之乎?”
我轻轻摇头:“我从未去过萦山,遑论山南。即便确实存在干涸的河道,我也从未见过,如何得之?”“难道都是猜想?”看杲航的神情似乎有些失望。
“彼时少不更事,乃望自古书中得一些前人所未能发见之物,”我笑了起来,“故而此书为岿山所禁,毫不懊恼。然而时至今日,以我个人而言,却仍然认为死水确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