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晔失笑一声,也不勉强。后来雨越下越大,狠狠打了几个喷嚏后,秋姜有些后悔了,不料此时肩上微微一沉,她抬头一看,李元晔站在她背后,将那蓑衣拢在她的肩上。
她有心反驳,那话却又堵在了心口,便低着头没有再说。心里想,这人倒也不算太坏。
元晔却回了船头。有道是濛濛细雨,浅浅清愁,这样的季节,这样的雨天,最适合咏诗作赋。秋姜却听到一声短促的笛音,转头望去,却是他摘下了腰间的玉笛试了一个音。尔后,他单手拂过笛下的缀饰,低头吹奏起来。
笛音凉润,缓缓散入雨丝,岸边有桃花落英缤纷,有几片不偏不倚飘在他的肩头,他也不伸手去拂,俨然沉醉在其中。
他这样安静地侧坐船头吹笛,周身仪态倒是非常矜持。王侯公子,出身贵胄,又岂是庶族寒门可比?
在这样的朝代,出身真的太过重要。
在他的笛音中,秋姜感觉到一种淡淡的离愁,平静悠然中偶有几处陡峭不平,仔细听听,有些踌躇满志,和此人骄傲镇定的性情相应,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再听,又觉得他好像并不是非常开怀。
真是矛盾的一个人。
有道是:弹到断肠时,春山眉黛低。
前一次,秋姜并没有这么仔细打量过他,此刻再看,心里倒有些讶异。此人虽然孤傲拔群,眉眼却并不是非常凌厉,反而有几分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感觉。虽然五官昳丽美艳,眉眼风流,气质却没有丝毫轻浮,反而端丽贵重、宁静高远,叫人生不出亵渎之感。
从侧面望去,秋姜只觉得他秀丽的下颌线条像极了儿时到过的敕勒山川,风吹草低见牛羊,山河壮美,举世无双——美地高贵荣华,大气磅礴。她见过很多美人,无论男女,不分老幼,大多各有千秋,但没有一人能和他相提并论,因为那是两条不同的平行线,就如同珍宝美玉和万里江山一样,前者虽美,未免落俗,格局不同,难以望其项背。
美人如同秀丽山河。
不知为何,她的脑海中想起了皇兄在她幼年时说过的话——此人确实是难得的清丽脱尘的人品。但是,她就是看不得他这样傲骨铮铮、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姿态。
倒不是他言语多有无礼,此人礼数倒是周全的,不愧为王恭的高徒,只是那种与生俱来的高傲的感觉,让她不喜,直觉有一种侵略性和威胁感。
一曲终,元晔问道:“女郎可曾识曲?”
秋姜道:“在下五音不全,实在难以品评邸下妙曲。”
元晔回头对她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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