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因为这已毫无意义,除非奇迹发生,李之白的生命已不会长久了。无论她怎么恨他,她不想对他雪上加霜。
放下电话,田麦心里很沉重很难过,身上居然出满了汗,仿佛在黑夜里刚走完一段很长的路,而前面漆黑一团。她到浴室里拿毛巾想擦擦汗,竟没拿住毛巾。毛巾掉在地上,她无动于衷,若无其事地像一只孤零零的雏鸟般战栗着。好大一会,她才从恶梦中醒来,宛如藏进洞穴的螃蟹,惊慌失措地走进卧室,来回地走动,一会儿躺在床上,一会儿又爬起来,不知干什么为好。她意识到,自己不能在刚搬进来的住宅里这样待着,独自悲哀非把她逼疯不可。
她开着车,出去熟悉周围的环境,借以忘记悲痛。爱过一个人,即使现在恨他,也绝不可能完全忘却,更何况对方还是身患绝症的丈夫。不管婚姻最后的结局是好是坏是聚是散还是撕裂心肺,总会留下很深的痕迹。她记得读过一篇文章,说爱一个人就是做一个好裁缝。爱是一块美丽的布,有了洞有了裂痕或经纬之间有些松动了,再好的裁缝又能怎么样?总之是落过水的旧布了。
田麦握着方向盘的手不住发抖。天气阴沉。光线显得晦暗不明。前段时候下的雪,很多还堆积在马路两旁,因天气寒冷而未化去。一切显得很凝重冰凉。车窗都关了,暖气开着,她仍然感觉那阵寒意彻入骨髓。车窗上笼罩着一层雾气,大概是她的呼吸和冷空气的反差造成的,使她看不清前面的路。她打开消雾灯,开得很慢。
车窗的雾气很快消失了。田麦默默地感叹,自己的生命难道就如同这雾气吗?
路旁不远有几个少女在打雪球,互相追逐着,兴奋地叫喊着。她一点也听不清楚她们在叫喊什么,但她很肯定她们一定很开心。自己还会有如此开心的日子吗?田麦在心里问自己。她觉得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开心起来,否则她非垮了不可。
田麦把车停在一个大商场停车场。打开车门,一阵猛烈的风吹得她几乎站立不稳。她趔趔趄趄,赶紧走进商场里面,逛了起来。她发现新泽西的商品还真多,价钱相当合适还不收税。她进了一家欧洲店买了好些贵重的东西给自己,两双意大利皮鞋,一件西班牙皮衣,一件英格兰羊毛衣和一条苏格兰羊毛围巾。她心里难免恐惧:如果自己艾滋病发作,死亡就会来临,趁还活着,她不能亏待自己。再说,她也需要添置些东西。这次搬家,她扔掉了不少旧东西旧衣服,尤其是李之白买给她的。她竭力想把他留下的所有痕迹都抹去。她明明知道,艾滋病毒只有通过血和精液才能传染,在高温下和体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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