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太清春不等他说完,抢着又说,“有些旗人管西席叫‘教书匠’,无礼至极!贝勒跟我,绝不至此,你请放心。”
“贝勒风雅好古,礼贤下士,侧福晋更是一尊女菩萨,能在府上忝居西席,真是寒士之大幸。不过,侧福晋请看,我骨瘦如柴,难耐烦剧,将来耽误了男女公子的功课,罪孽不浅。而且我经常有病痛,有累居停心烦,更觉不安。”项莲生深深一揖,“侧福晋的好意,我除了感激以外,只有自怨福薄。”
这番话说得异常恳切,太清春不但改变了主意,而且还劝许滇生说:“你就让莲生回杭州吧!”
许滇生深深地点点头,别无表示。因为他从项莲生的话中听出来一些消息,可能真的有病在身,倒要好好问他一问,及早为计。
“刚才过来,远远就听见你们的笑声。”太清春问说,“是谈什么好笑的事?”
“龚定庵来过了。”许滇生笑说,“我们在谈他的妙事。”
“呃,”太清春问道,“先前看到你这里有客,莫非就是他?”
“是的。”许滇生说,“他很佩服你,而且真是你的知音。”
“他怎么说?”
“我很冒昧,把你那四首《戏拟艳体》拿给他看了。”许滇生歉意地说,“他倒看出来了,说你杂用神仙的典故,原是子虚乌有之事!”
太清春先有些不悦,因为这种笔墨,拿给陌生人看,极可能会误会其中有何本事在内。及至听说龚定庵看出她是故弄狡猾,真个是凭空“戏拟”,又深感安慰,怕人误解的疑虑一扫而空,觉得这种“艳体”就流传出去,亦无大碍。
“他到太平湖来过两三回,贝勒也在我面前提过,可是缘悭一面。”太清春说,“丁香花快开了,几时我让贝勒出面,请你们来饮酒赏花。六哥,你一定把龚定庵约来。”
“有此雅集,他一定会来的。”
其时丫头来请太清春,说是开饭了,并又请示:“舅少爷的饭开在哪里?”
“不,不!”项莲生说,“我不在你们这里吃饭。”他向太清春说:“侧福晋请吧!”
等太清春一走,许滇生问道:“莲生,每一回你都不肯在这里吃饭,老太太已经在问了,是不是有什么顾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2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