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超热情地跟我攀谈起来,他说汉语有点儿口吃,好在能听懂。
我希望展览结束之后,能把展品中的金东仁和与金东仁同时代作家的作品转让给我,韩国出版商说没问题,即使这些展品举办方另有安排的话,他也会从国内给我寄的,然后,就通报姓名交换通讯地址什么的。
转一圈,在筑摩书房的展台,我又跟日本人订了一套《太宰治全集》,这也是我渴望已久的一套书。我觉得我不虚此行,我也很为许佩祈没来而惋惜,我甚至赌气地想:回去以后我要添油加醋跟老头儿吹嘘一番,好好气气他,谁让他不跟我来的!
我在楼梯口碰见几张熟悉的面孔,几张我常在我的书店里遇到的面孔,都是六十来岁的样子,胡子和头发都还很黑,反衬得脸色异乎寻常的苍白。我们停下来聊了几句,他们从事什么行当的都有,近两年迷上了藏书,大都以收藏抗战时期的陕甘宁和晋察冀边区文学作品为主。
越聊越投机,他们提议去吸烟室坐一坐,我们各自点上一支烟,他们说他藏书纯粹从兴趣出发,不像一些所谓的红学家和鲁迅研究家那样,就吃的是这碗饭。他们都说他们看不起那些人——那是一群寄生虫。
我说,“我也看不起那些人,我觉得您用寄生虫来形容他们挺恰当的。”其中一个谦逊地说,“信口开河,信口开河而已。”我从他们的身上似乎看到了许佩祈的影子,他们有点儿相像,而且不仅仅是年龄。
他们说他是“油纸伞书坊”的常客,遗憾的是,那里的解放区文学实在少得可怜,京派海派的作品却很完备。我承认,情况确实如此。
只顾聊天了,我差一点儿把罗素忘掉,赶紧告别他们,跑出吸烟室。我们约定坐同一趟车回去,路上还可以继续聊。
“你跑哪里去了,到处找不见你?”罗素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脸的焦急,“你要是再不来,我就准备一个人上路了!”她跺着脚说道。看到她跺着脚的样子,一种怜惜的感觉就油然而生。
我搂了搂罗素的肩,“你有什么收获吗?”我问她。她说她得到了几张乔治·西默农的推理小说的英文电子版光盘,“都是可以开心解闷的玩意儿。”
我放弃了去琉璃厂和全聚德的计划,这两样罗素都不感冒,况且和那些老书友还有约定,约定结伴返程的。我和罗素一人拎着一个矿泉水瓶子,一边喝着,一边晃晃悠悠地往火车站方向走。“我饿了,我要吃肯德基。”中途,罗素突然说。她提要求的时候,两只圆眼珠就像两条张着嘴的小鱼在眼眶里游动,令人不忍拒绝。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