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好的时候不能不请自到。方登月对余立儿的这种做法也有过种种猜测,不过这点小小的不愉快,很快就被初恋的痴狂迅速淹没了。
热恋中的方登月沉浸在巨大的快乐里,只要能在一天的辛劳之后,用简单的饭菜填满了胃,然后和余立儿一起在那间满是竹子味的小屋里,在那张窄窄的旧席梦思上双双起舞,方登月就能感到最大的满足,更无暇过问余立儿为什么提出那些苛刻的要求。
她是他的初吻,她是他的初夜,她是他启蒙的先生,她是他苦难中唯一的火花和光亮。有了她,蹉跎岁月和艰难生途就都充满希望。方登月在欢乐颂歌的序曲中,第一次对自己强健的体魄和超群的智力有了充足而坚定的自信。
日子在缠绵的情意和疯狂的性爱中过得飞快。转眼到了春节之后。
从广西探家回来的余立儿白胖了一点。虽然前后分别不到半个月,可那种小别胜新婚的爱欲,却把两个人的感觉研磨得更加如漆似胶。
整整一天一夜,方登月和余立儿都像不干胶一样,相互紧贴着,粘在那张超负荷的席梦思上。那张超期服役并已骨断筋折的席梦思不堪重负,每当两个人翻云覆雨抵达最激情的阶段,席梦思的尖叫就比余立儿的呻吟更刺耳,更持久。
方登月说:“下月就能加薪了,换个新的吧。”
“不换!”余立儿说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
“还不到该换的时候。”
“什么时候才是该换的时候?”
“嫁给你的时候。”
方登月不再说话,一股酸辣的胃液反了上来,逆流到咽喉间,方登月不由得一阵轻咳。
“你怎么了?”
“没怎么。”
其实,两个人心里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谈及婚嫁,真是有点奢侈。按照两个人眼下的情况,就算再全力打拼十年,也无力在深圳的万家灯火中,点起一盏属于他们自己的灯。
不知道是身体累了还是心累了,两人都不再说话,昏昏欲睡。
天黑下来的时候,一阵钥匙插进锁孔的开门声把两人同时惊醒。余立儿倏地坐了起来,下意识地抓起一条毛巾被,遮盖在方登月赤裸的身上。
进来的人让方登月大吃一惊,竟是报社那位头发白了一半的胖主编。
余立儿站起来,一丝不挂地站在那儿,盯着一脸僵硬的胖主编。样子很平静、很坦然,没有一点羞涩和不安。
胖主编和余立儿对峙了约有一分钟,两人谁也没说话。是胖主编先收敛了目光,低下头,然后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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