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落;不用说,他的工夫已超过研究耍腔念字,而到了能背整出的家伙点的
程度,大概他已会打“单皮”。
这个黑汉老跟着小陈,就好象老鸨子跟着妓女那么寸步不离。小陈的
“戏码”,我在后台看见,永远是由他给排。排在第几出,和唱哪一出,他
都有主张与说法。他知道小陈的嗓子今天不得力,所以得唱出歇工儿戏;他
知道小陈刚排熟了《得意缘》,所以必定得过一过。要是凑不上角儿的话,
他可以临时去约。赶到小陈该露了,他得拉着小陈的手,告诉他在哪儿叫好,
在哪儿偷油,要是半路嗓子不得力便应在哪个关节“码前”或“叫散”了。
在必要的时候,他还递给小陈一粒华达丸。拿他和体育教员比一比,我管保
说,在球队下场比赛的时候那种种嘱告与指导,实在远不及黑汉的热心与周
到。
等到小陈唱完,他永远不批评,而一个劲儿夸奖。在夸奖的言词中,
他顺手儿把当时最有名的旦角加以极厉害的攻击:谁谁的嗓子象个“黑头”,
而腆着脸硬唱青衣!谁谁的下巴有一尺多长,脊背象黄牛那么宽,而还要唱
花旦!这种攻击既显出他的内行,有眼力,同时教小陈晓得自己不但可以和
那些名伶相比,而且实在自己有超过他们的地方了。因此,他有时候,我看
出来,似乎很难为情,设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