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着工作,并且计划着以后的办法。
范明力的厚嘴唇仿佛更厚了些,增加了沉默刚毅的神气。吴聪的窄胸
似乎已装不下那些热气,挺着细脖,张着点嘴,象打鸣的鸡似的。他——不
象范明力——有点按不住他的得意,越想两三日来的成绩越高兴。王文义不
得意,也不失望,而是客观的批判着:
“咱们的成功与失败都没关系,唯一的好处是把未死的人心给激动起
来了。咱们的心,大家的心,都并差不很多。我们只是作了应该作的事,至
多也不过是先走了一步而已。好吧,我们商量明天的事;就热打铁,教这座
城必定变成敌人的坟墓!”
杀狗
灯灭了。宿舍里乱哄了一阵儿,慢慢的静寂起来。没光亮,没响声,
夜光表的针儿轻轻的凑到一处,十二点。
杜亦甫本没脱去短衣,轻轻的起来,披上长袍。夜里的春寒教他不得
已的吸了一下鼻子。摸着洋蜡,点上,发出点很懒惰无聊的光儿。他呆呆的
看着微弯的烛捻儿:慢慢的,羞涩的,黑线碰到了蜡槽,蜡化开一点,象个
水仙花心;轻轻炸了两声,水仙花心散化在一汪儿油里;暗了一会儿,忽然
想起它的责任来似的,放出一支蜡所应供给的全份儿光亮。杜亦甫痛快了一
些。
转身,他推醒周石松。周石松慢慢的坐起来,蜷着腿,头支在膝上,
看着那支蜡烛。
“我叫他们去!”杜亦甫在周石松耳边轻轻的说。
不大的工夫,象领着两个囚徒似的,杜亦甫带进一高一矮两位同学来,
高的——徐明侠——坐在杜的床上,矮的——初济辰——坐在周的枕旁。周
石松似乎还没十分醒好。
大家都看着那微动的烛光,一声不响,象都揣着个炸弹似的,勇敢,
又害怕,不敢出声。
杜亦甫坐在屋中唯一的破藤椅上,压出一点声音来。
周石松要打哈欠,嘴张开,不敢出声,脸上的肉七扭八折的乱用力量,
几乎怪可怕。
杜亦甫在藤椅上轻轻扭动了两下,看着周石松的红嘴慢慢的并拢起来,
才放了心。
徐明侠探着头,眼睛睁得极大,显出纯洁而狡猾,急切的问:“什么
事?”
初济辰抬着头看天花板,态度不但自然,而且带出点傲慢狂放来,他
自居为才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6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