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了呢?
在漆黑的夜色中,在小镇上浓浓的汽油气味中,月月面对揭开的伤口问着自己,她无从回答。她只知道,如果现在,买子突然站到她的跟前,告诉她他要娶她,或者,不一定娶,只告诉她他还爱她,她的伤口会悄悄地愈合,她会觉得即使让她回到农村种地,不再教书,她也万分欣喜。可是买子没有这层意思,那天东崖口草房里,他的态度是清楚而明朗的。如果说还有悔,月月真为自己的迟疑、矛盾后悔,为自己的不了解自己后悔。可是这么悔着,她又痛恨买子,他应该给她机会,他其实从未给她选择的机会;他即使不给她机会,也不能这么快的就把相互发生的、拥有的一切一笔勾销。月月在想到买子对自己的态度时心口缩紧着,有一种更深层次的疼在她身体的某个部位显现出来,就像一只一直隐匿在苹果核里的虫子闻到空气中的香味,一趋一趋爬动出来,因为接触更大的空间,灵活的脑袋四处摆动。
从身体更深处爬出来的虫子不只一只,而是两只三只,它们堂皇地在月月的灵魂深处探头探脑,噬咬着她,咀嚼着她,让她度过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
揭破伤口的疼痛是那样的撕心裂肺,可是月月又是那样急切地盼望放学,盼望入夜,只有在放学之后,在夜晚里,她才能够放纵自己,才能尽情地梳理自己。
因为连夜失眠,月月对早饭没有半点食欲,可是为了保证在给学生讲课时胃肠不发出辘辘的叫声,月月总是坚持着跟学生一起走进食堂,打一碗稀粥吃一只饼子和一小盘咸菜。这天早上月月刚刚走进食堂,闻到食堂飘出的油腥味,就感到胃里翻江倒海往上搅动,她捂着心口退了出来,一股粘液随即吐出来,月月大口吐着,哇哇的呕吐声震动了空旷的操场,当她终于止住呕吐,镇静地寻找呕吐的原因,她一霎间出了一身热汗。
一段时间以来,焦虑和焦躁使她忽视了一件事情—;—;她已经四十多天没来月经了。真正确定自己怀孕是在星期天上午十点,月月坐车到县医院作了检查,一个脸上长着麻斑的女大夫,做完宫颈检查看完化验单,表情淡漠地说,你怀孕了。女大夫的冷淡好像知道月月怀的是别人的孩子。月月笑了,月月面对陌生的大夫和事实,由衷地笑了。这笑,是从刚一呕吐时就积蓄在心的,她怀了孩子,怀了买子的孩子。她终于有证据向国军、向小青证明她是跟了人了,像一个打赌的人终于证明自己是赢家,月月清癯的脸上被笑冲出层层波纹。很快,她就被一个清脆的声音击倒,那不是我的孩子!她不会告诉买子国军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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