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哇哇大哭,小胳膊在空中飞舞,有的孩子愁眉苦脸,显是痛楚难当,我的女儿,她却仍是那般神清气定,安之若素,仿佛清高孤绝的仙女,不屑凡尘的纷杂。
孩子睡在襁褓里,像穿着宽大的戏袍,我惊异地发现孩子比上次见面又瘦了好多。护士无奈地说:“是啊,她不肯吃的,一天最多吃5毫升。”
5毫升?一般的新生儿一次要吃到100到150毫升的,我的孩子,她一天只吃5毫升?怪不得瘦得像一张纸片儿,抱在手里轻飘飘的,一点儿分量都没有。
我抱着孩子,心疼极了,赶快解开衣襟,在护士的指导下笨拙地学习给孩子喂奶。孩子的小嘴终于凑近了奶头,嘴唇一动一嚅,摆出了一副吃奶的架势。我也摆好了喂奶的姿态。我讨厌冰冷的吸奶器,讨厌像个奶牛一样把奶挤到奶瓶里再喂给孩子。我希望和孩子这样真实地直接地亲密接触。看着孩子的小嘴用力地吸吮,感受到自己的乳汁流进了孩子的身体,灌溉、哺育着她成长——这是一个母亲最大的享受和幸福。每一个做母亲的人回忆起来都是极其满足和自豪的。“母子连心”,从喂奶这个姿态里可以得到最准确、最形象、最生动的诠释。有的母亲会娇嗔地“抱怨”孩子有时吸得太狠,弄得母亲很疼,孩子自己也满头大汗,所以古人形容一个人卖力的程度总是说“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我不怕疼,我愿意让她弄疼我,愿意在那甜蜜的痛楚中战栗、陶醉。
但是,一点儿也没疼,一点儿也不。孩子的动作温柔极了,温柔到不是吸吮而是轻舔,我甚至没有任何感觉。
护士过来斥责了我们,原来我们的“喂奶”只是假凤虚凰,孩子力气太弱,并没有吸出一滴。“吃”是所有动物的第一本能,连吃都不会的动物在自然界基本就丧失了生存的能力。我的孩子,她竟然,连吃都不会。
辛辛苦苦喂了大半个小时,我累得满头大汗,孩子也疲倦得连吸吮的动作都懒得再做,第一次喂奶就这样宣告失败。没办法,我只好改用奶瓶,因为奶嘴的孔隙较大,较好吸吮。没想到孩子连奶瓶都吸不动,我能感觉她是饥饿的,但她没有力气帮助自己。怪不得她一天只吃5毫升。
我急了,找到护士说:“这样不行的,她不是不需要吃,而是吃不动。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帮她?”
护士无奈地说:“只有最后的一个办法。如果你不嫌麻烦,可以用滴管直接将奶滴到她嘴里,她只需吞咽就行。”
我用滴管吸了奶,挤了一滴在孩子嘴里,她立即吞咽下去。我大喜,赶快继续。一支滴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