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但还是犹豫不定。
犹豫不定中,我迎来了我一生中又一个终生不忘的日子。8月15号,阴天,那一天,詹天忽然来荷兰二宝家找我,那一天,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半月不见,他穿着黑色的风衣,黑色的鞋子,只有牛仔裤是深蓝色的,还戴着黑墨镜,遮了半张脸,令我看不出他是否憔悴了。
我们在一个有一地鸽子的广场散步。他问我,“这些天还好吗?”
我说:“还好。”
我们都找不着话说,上次我们来荷兰的时候是多么快乐。第二次开口,他问我,“你看过浮士德吗?”
我摇头。
他说,“浮士德说:有两种精神居住在我的心胸,一个要同另一个分离,一个沉溺于迷离的爱欲之中,执拗地执着于这个尘世,另一个猛烈地要离去风尘,向更高的天空飞去。我觉得我现在就是这样。”
我在一个石椅上坐下,据说没有一个灵性是不深奥的,要真正认识、了解一个灵性,是一辈子的工作,而詹天好象就是这样一个灵性。我说,“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詹天随我坐下,仿佛淡淡地笑了一下,忽然握住我的手:“你知道吗,小竹,一生一世是一个很美很美的神话,但是再美也还是神话。人的一生不过数十年,最慷慨的男人,也不过爱你数十年。”我想他的下一句是,但是我会爱你永生永世,当然,那日,他是没有说这下一句的。如果他说了,或者我的遗憾会少一点。
而当时,我拿回我的手,我对他不是没有怨的,我并不善良地说:“是,是神话,而且一生一世那么重的赌注,谁会全下了?我知道,神话是不存在的。”
“小竹,我是真打算这辈子就娶你当老婆了。”
天啊,他居然又说这句话。我带着怒火的眼光看着他:“你觉得现在还说这个,有意思吗?”
詹天忽然孩子似的哭了,眼泪滴在他的手上,风衣上。哽咽之中,他终于再没有说出一句话,慌乱地从大衣口袋中掏出一个盒子塞给我,便起身离去。
他的风衣很长,我看不清他一步一步是怎样离去,后来我想,那一定是十分艰难的。地上也没有脚印,他好象走得很轻,或是他的身体就很轻。忽然一阵大风吹来,尘土漫天,大批大批的鸽子直飞向天空,我的眼睛跟着鸽子望向天空,只几秒,当我的目光回落至地平线上,詹天已经不见。
后来,每一次我回忆那一天,我想我死也要记得那最后的一瞬间,那离去的黑影子,然而,记忆终变得越来越模糊。我有一个绝望的预感:当我老去,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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