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历史老师在我心中还是保持神秘,因为神秘,所以一直保持着眷恋。每每回想起来,内心总要为她默默祈祷一番,希望她以后过得幸福,而我相信这种祈祷能够凑效,而她也能够知道。至于她到底知不知道,我就不得而知了。我从未用语言表达过我的感激之情,而这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被看作不知道感恩。
初级中学的整整三年里,我只有唯一的一次主动走进历史老师的办公室,而那里又是她的卧室。门半开着,我在犹豫中走进去,里面没有人,门背后的角落里晾着一条薄薄的白色三角内裤。我被自己的这个发现惹乱了心绪,懊悔自己竟然这样闯入了历史老师的私人空间。
三年后,当我忙着备考大学,有一次与同学走过大街,迎面走来历史老师和一个瘦瘦的男人。历史老师没有认出我,我们擦肩而过。此刻,她已不认得我。
第二章 林在回忆中 18
唉,我如此细腻地回忆我的初中生活,在之前是不可想象的。我那么讨厌生活的细节,将所有的琐碎记忆一并打入不堪回首的过去,就像用剪刀将过去生长出来的头发全部剪掉一般,扔进了垃圾桶。可是现在我除了记忆还有什么呢?于是这个时候我又不厌其烦地将记忆从垃圾桶中捡回来,一一加以品评,希望以此得到我曾经确实热烈地生活过的证据。从哪里失去对生活的热情,我就希望从那里重新捡回来。
培根说:“儿童的天性就像未经修剪的花木。”即使原文不是如此,那么也会是类似的意思相近的话。我固执地认为人的幸福建立在天性的基础之上,被剪掉了那些天性,人生也就会失去相应的幸福。当然,13岁的我根本就不会明白这些道理。13岁的我茫然无知,时刻等待着命运的安排。13岁的我不会知道天性压制之后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不会想到今天的我除了厌烦和心里疲劳外不再有其他感受,于是13岁的我没有反抗,没有逃离。13岁的我选择了盲从。
在我成长的过程中,天性遭受了无数次修剪,而我不知道,这将我推向了一个可能对社会有用的人,却不会是一个快乐的人的境地。面对这样深沉的悲哀,我并没有抱怨,相反地只有困惑。这些困惑将我推向了一个哲学家才有勇气面对的人生难题上,苦苦寻求十几年,最终也没有结果。
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