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那镜中,映着天下的影子,睥睨万峰,凌绝顶而笑。檀唇微扬,妖娆自生。
江凌渡起身自墙上取下碧落,剑出鞘,映着星火之光,亮了一室。
“嚓嚓”几声,干净而利落,如瀑长发都落入火盆,成了灰烬,屋内弥漫着羽毛烧焦之味。
齐耳的短发,齐眉的刘海,眼前还有些碎发,江凌渡抬手捋了几把头发,将碎发都清了下去。发丝触及火焰,迅速燃烧,不及落下便消散殆尽。
“终是干净了。”
她最是怕麻烦,特别是那一头长发,又重又难打理,一夜睡醒,打了好些结,她没耐心去解,都是生生扯断剪断,也费了好些时间。一直想剪了,却始终未动手。今日,算是了了一个心愿罢。
刘海下的那对眸子,在浅浅阴影中,愈发地漆黑如墨,那一点亮色流溢开来,倒影着细长睫毛,宛若银河浩瀚。
她仔细地看着,端详着,视线发散开来,轮廓变得模糊,满满的都是柔和的光晕,又渐渐聚拢起来,两张截然不同的脸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笑容重叠,镜中人,舒展着眉眼,弯着唇,如涟漪般浅浅笑着。
静若处子动如脱兔,娴静而美好的笑,张扬而肆意的眸,如水玉上静静流淌而过的清水。
一直以来的逃避,只是闭了眼南辕北辙罢了。
如何摆脱地掉你啊,连自己都知道,你未曾离开过,我去哪儿,你就在哪儿,谁是谁的影子,谁是谁的倒影,都不是;谁离得开谁,水和鱼,空气和呼吸,互相依赖。与其互相亏欠,不如互相原宥。
你在灯火阑珊处,我在尘世喧嚣中,等着各自的蓦然回首。
那一回眸,解了各自枷锁,终于获得自由。
推开房门的一刹那,江凌渡看到的不是满园冬色,而是盎然春意。兜兜转转,终于回到这个起点,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不,是开辟一条新的路,不必再回头,不必再伤怀。
风灌进来,衣袂猎猎而响,逆风的恣意飞翔,更有实感。可惜,却是一人——
上天给了她一次离开的机会,又给她一次追逐的机会,何等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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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朗气清,江凌渡推开寒笑笑的门房,翔龙筝安静地躺在琴架上,弦上的日光跳跃,漫不经心地撩拨几下,却是低沉的音色,喑哑着,分明是低叹。
那温暖的日光代替不了他的存在么?是不是习惯了之后,再也无人能代替得了他十指的触感?
翔龙似乎回应着她的问题,琴弦轻颤,如幽泉呜咽。
五指轻轻按住,抬眸时,似乎看见他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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