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回家,好合好散你打定主意。”
男人接过袋子,从内取出各样表格、材料。基本完好无损,倒是有一面仅仅撕破半页,他也不想跟女人计较,收了袋子,这回揣进西服里子掖着,默然离开家去。
女人昏头昏脑睡到深夜,起来看儿子,见他独个儿在堂屋灯底写作业,便过去问他:“你爸呢?”
儿子说:“不晓得。我饿。”
女人又草草地为儿子炒了份蛋炒饭,内里拌些虾仁和韭菜。
儿子填饱肚子,便一个人睡在自己床上。金桂心烦,百无聊赖地旋开那台十四英寸黑白电视机,望了几个小时电视节目。像男人不归家这种情形,可谓结婚以来头一遭。但这足以令她凄惶不安了。她仿佛一只禁锢的蝙蝠在黑夜里翻飞谋求出路而未果。她心神不宁,看不进电视,蓦地又关了电视机,一只手托着腮帮倚在床褥间懊恼。房间里外的白炽灯都熄了,窗户也掩着,漏不进任何月辉,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漫过她迷茫的思绪……
第二天大清早,金桂下山,专程赶到三岔口那酒糟鼻店里耍玩,顺便再给乡下卫生院当小护士的妹妹金菊拨个公用电话,叫她上山陪姐几日,同这有文化的姑娘合计合计。说实话,目前金桂的脑子除了仇恨,几乎一片漆黑。
通话中,金桂责备道:“你两年没给姐一条人影,现在分配工作,怎么也不兴到山里来玩。”
金菊说:“我过年一定来。”
金桂扯谎道:“姐病得恼火,想见见你。”
金菊听她说话底气足,不像患病症状,但姐妹情长,最后答应这个礼拜六进山来看她。
第二十三章 姨妹
金菊的到来虽然出于姐姐金桂的刻意安排,但归根结蒂,她本人倒也很愿意充当一位不折不扣的调停者,她喜欢这样做。不过上山以后,当她从姐姐喋喋不休当中嗅出缕缕血腥味道时,平生讷于言敏于事的性格使她预感事态倘若真地照姐姐的意图发展,势必会酿成流血冲突。因此她婉言拒绝姐姐的恳求,即一起教训仇若情敌的丁香。
“没有可靠证据,不能冤枉好人,更不应败坏姐夫名誉,何况……”金菊委蛇虚与。
金菊讨厌姐姐无端地猜忌,尤其对姐姐试图通过诉诸武力的方式发泄私愤倍感唾弃。更何况就算有那么回事,她才不愿因为她的竭斯底里牵涉刑律惹上官司,进而影响自己事业前程。她不仅不能失去既得的岗位,而且希望有朝一日寻找升调武陵县人民医院的机会。姐姐怎么可能明白她的心思。姐姐现在这幅尊容如何静得下心来关怀除己以外的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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