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飞魄散,哀嚎大叫,“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张颀冷笑一声,挥了挥手。几个宦人上来,不由分说拖拽。张颀正嫌恶这奴婢的哭号烦人,耳边忽然传来敲金戛玉的悦耳声音,“请大王开恩,饶了他吧。”声若春日和煦暖阳,又仿佛烦躁夏日的缕缕凉风,钻入耳中无比舒爽。
世间竟有如此动听之声?张颀抬眼望去,一个俊美男子缓缓站起,秀骨清像,身后映着大片柔蔓迎风的垂丝海棠,正值艳丽花盛时节,垂英凫凫,娇柔红艳,绝美男子立在这一片彤云密布中,朗朗如日月抱怀,美艳不可方物。
猩红鹦绿极天巧,叠萼重跗眩朝日。张颀一时间有些恍惚,分不出这朝日,这繁花,这怜人风姿,究竟哪个更美?
花笑玉生烟
戏词上唱“花开媚脸,星转双眸,只疑洞府神仙,非是人间艳冶”,原来真有这样的人儿!张颀心中赞叹,耳边叱骂声却喝破了美景,“大胆死狗奴,大王面前竟敢放肆!还不跪下!”呼喝的是自己贴身随从赵耀,张颀暗自可惜,美人已姗姗款步,盈盈跪倒,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
满头金发,可惜是个沙人!张颀眯起眼睛,审视他梳理齐整的发髻,一阵失望涌上心头。“大王,”蒹葭仰头,柔声恳求,“凤彩为奴婢取管笛,无心冲撞,求大王开恩宽恕!”沙人双眼真如两泓秋水,流转间便要摄人魂魄。张颀心中狠狠一荡,只疑心自己坠入梦境,与神仙般的人儿凝眄,半晌方克制自己,冷冷开口,“你就是那临阵丢枪的?”蒹葭唇角微微扬起,美人花笑玉生烟,灼得张颀头晕目眩,周身都燃烧起来。
他忽然记起,某次筵席之上,白韶华吹嘘美人,不知如何表达,涨的满脸通红,最后憋出“笑比褒姒”这个词,惹来全场哈哈大笑。张颀甚不以为然。烽火戏诸侯,与君王是种耻辱。不知怎么,此刻他脑中浮现的竟然就是这四个字。
张颀琢磨帝王之术,认为父亲诸事深沉蕴藉难以捉摸,惟独于情字上,作了最大的输家。他曾听母亲哭诉,但凡提及心上人,父亲便乱了思绪。这么多年,皇帝穷兵黩武,远征是非边陲,屡战屡败,损兵折将,听说就是为了那个女人。纵使沉鱼落雁美婵娟,二十多年过去,早已花落色衰了。张颀发誓,此生绝不贪恋红尘,毁于美色之手。在他眼中,花容玉貌终是玩物,可以浅尝,却不可沉溺。想到自己刚才心荆动摇,他暗暗羞愧,在自己腿上狠狠掐了一把。
蒹葭偷觑张颀,见大皇子眼神慢慢透出冷意,心头咯噔一下。他每每刻意展露笑颜,对方都会眼神迷离,如痴如醉,眼前的郎君竟与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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