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展的生命里,怕是永远都不会记得有一个叫做季泽的男孩了,小小的少年心中有一种难掩的惆怅,那是他第一次感到那样难过。
现在,时隔这么多年,那种难受的感觉又席卷重来。
我醒来时,夜晚的湿气凉阴阴地匝着人,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想再盹一会,干脆撑到天亮就好了。可是因为睡了很长时间,这想再眯眼入睡却是万分困难了。本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可是胸口处一阵阵刺痛,竟是动弹不得。那一刀,还真够狠的,都快触到内里的骨头了,我以为自己定是活不了了。
想着反正睡也睡不着,干脆偏头打量起屋里的摆设来。
窗台上的那一盆杜鹃花开得密密层层的,月光窝在花瓣子里,洒下的光影,落了一地,倒像是情人眼里的泪。
窗格子里透进月光也越发惨淡,落在地上,朦胧中可以看见屋子里顺着墙高高下下堆着的一排箱柜,紫檀匣子,刻着绿泥款识。边侧挂着的美人画轴上,一朵莲华托住一个个墨汁淋漓的大字,在微光里,一个个字都像浮在半空中,离着纸老远。看着看着,倒觉得自己就是那墨汁勾勒的字,虚飘飘的,不落实的。
我将脸伏在有淡淡棉花清香的被子上,缓缓地闭上了双眼,这次是真的有些困意了,这次梦见的,是笙箫琴瑟奏着的幽沉的庙堂舞曲。胡琴咿呀咿呀地拉着,诉说着的故事,我却听不清了。
这复杂,不可理喻的现实,谁曾料到它下一步会那样走?也不知道季泽怎么样了?
第18章 第十八章
等我伤势好了一些的时候,可以坐卧在床了,自我醒来后,季泽就一直在身边照料,虽然说自己已经将他当成了亲近的人,可终归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还会痛吗?”
季泽将脸盆搁下,走近床沿,瞧见我正费力梳理长发,遂伸出手,笑道:“我帮你吧!”
我微愕,抬起目光盯他:“你要帮我梳头?”
“转过身去,我还是第一次为人梳头,你不嫌弃就好。”他的视线落在她的瞳孔里,仍然面不改色地拿过我手里的木梳。
木梳有些陈旧,梳齿断了几根。
“改日,我帮你做个新的木梳。”他平静地说道,随后撩起我的长发用心地梳着,黑发在手间缠绕,像丝绸那般教人舍不得放手。
季泽不是个多话的人,但跟我在一起时,也总会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上一段。大多数,是他一路行来的见闻阅历。我长这么大,除了这次来瀛洲拜访雪姨母,基本上没去过其他的什么地方。遂对他口中的山河大川、逸闻趣事,既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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