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我原因,我就告诉你我做了一个冰灯,放在冰橱里。这样就算夏天到了,也不会融化。永远不会化。”
“二哥,今天听宫娥说外面的庆典好热闹。烛儿好想去看一次。二哥,你祭天时的模样一定很好看吧。宫娥们说起你来都恨不得追随而去。她们说,只可惜你不爱笑,如果哪天你对她们笑上一笑,立刻死了也是甘心的。二哥,为什么烛儿记忆里你总在笑呢?烛儿是不是很幸福,你对烛儿笑了那么些年。还是说,烛儿提前把这一世的微笑用光了?……二哥,今生你还会对我笑吗?”
“二哥,有一只纸鸢落在窗台了。我够不着。明年春天我们去放纸鸢好吗?”
北谷摇摇头。
南烛心心念念要找回二哥。可她的二哥,如今的成皇却似乎不愿多见南烛一面。
有一回,皇族狩猎。成皇带了南烛。南烛难得出一回寝宫,即使是被押着,南烛也少见得笑得灿烂。她太久没见过阳光了。那明媚笑容,真让春花黯淡三分。许多贵族子弟忍不住接头接耳,纷纷议论。“若是不用了,可不可以讨回来做个侍婢?”,“嘻嘻嘻。”,“别这么笑,我真心会好好疼她的。”少年公子道。议论声传到成皇耳中,成皇说他不在乎。因为这句不在乎,随即南烛就被公子小姐们莫名其妙地推进了有受伤黑熊的笼子里。成皇与北谷赶到时,南烛血淋淋地站在笼子中央,手里拿着一截断棘木,受伤黑熊死在一边。周围是贵族小姐们的尖叫,公子们也白了脸。他们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能杀死熊的女人,哪怕是一头受伤的熊。站在血泊里的南烛,倔强而强大。“我要死了,二哥怎么办?”南烛颤抖着对北谷说。成皇转身就走。自那后,贵族子弟再无人闲议南烛。只有北谷知道,南烛那晚缩在笼子里整夜不曾阖眼。
“你在看什么?”北谷问。
“星星。”
“阴天看星星?”
“就是因为看不着,所以很难受。”南烛道。
安若晨星,不离不弃。
二哥,你在哪?我很怕,怕等不到你回来。
“不知不觉,竟然画了这么多。我真是个猪头。”南烛道。厚厚一沓青鸾印,厚厚一沓猪头。她笑,眼中却有泪光。
“这里是不是太潮湿了些?”北谷突然抬头左右看道。
“嗯。”南烛趁他不注意擦掉了泪花。最近真是越来越爱哭了。是因为离二哥太近,一颗心变得软弱,还是因为硬撑到了极限?
这是一间丹药房,通体雪白。像收集了天地间飘落的雪,凝固成一瞬,一眼看去素白、清冷,不似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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