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随口提了一句临街的粥铺香气扑鼻,恒越就忙活了大半夜煮了一锅鲜鱼汤,又拿这汤熬了一盅鲜鱼粥端到他面前,为的就是得他一句夸赞。煞费工夫,却笑得格外兴起,人世七情啊——长陵望着杯中浮沉的茶叶,突然陷入了迷思。
阿沅成亲那一日,恒越与长陵早早就过去了。城西的大宅,术法幻化的,匾上提的是【顾府】——张灯结彩,小厮们站在门外迎客,老远就听见里面锣鼓喧天。
长陵不由感慨一句,“这只夜莺真是大费周章。”
“百年里不知走过多少荆棘就为这一刻,她这心思,你我总不会懂。”恒越说着,拉着长陵踏进门槛,入眼便是齐齐两排火红的灯笼,映得月色都是绯色的,“掌柜的,你可曾见过别人成亲?”
长陵一愣,“不曾。”
为人时,他从未离过师门,修仙之地讲究清心寡欲,跟人间情爱无缘。成仙后,他喜静,纵使不在无尘阁内,也都是在人间寻个僻静之地常住。这样说来,他倒还真是头一回见识何谓成亲。
恒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拉过他在角落里寻了个位置坐下,“就要开席了,还不知新郎能不能按着阿沅一字一句教给他的流程行完这礼。”
宾客里有好事的,硬要凑上去看看是谁这样好福气,能将泰兴楼一曲千金的阿沅娶回。然而待人将新郎请出,座下无一不惊得坐不住——竟是城里住在桥下那个满脸癞子,又疯又傻的臭乞丐!
恒越仍坐着,不理众人窃窃私语,“也亏得是上天成全,他才能是痴傻的任由她摆布的乞丐。否则她要如何讨得他倾心相待,结成夫妻,都还是说不准的千难万难。”
饶是一片唏嘘声,着喜服的两个人还是在喜婆指引下交拜天地,又疯又傻的新郎不知自己在做什么,看见案上摆着的点心就要伸手去拿,喜婆不让,急得他要哭出来。阿沅伸手摸了摸他的手,盖头没掀,就看她凑到新郎耳畔不知说了些什么,新郎终于是笑了,顺着她的意继续行礼。
当年也是这一天,顾家的长孙不顾长辈反对,推了原本定下的门当户对的亲事,硬是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迎娶了酒楼里唱曲的姑娘为妻。夫妻恩爱五载,相敬如宾,只可惜天意造化,阴阳相隔,只留她一人在世。
三百又六十年,终究是让她等到了这一天。
恒越忍不住笑了笑,满斟了一杯酒含入口中,待众人都在一声“礼成”中雀跃而起,他偏头吻上长陵的唇,将美酒度入长陵口里,又急忙拉开了距离。角落这光线不好,也没人看见,恒越悠悠地从袖里摸出折扇把玩,眼还瞥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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