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的年月终究一去不回。每逢再度步入此处都只觉祭奠。
坐定时刻,一旁青瓷胆瓶上垂落一朵开败的芬芳白花,硬挺花瓣上生出暗黄斑痕,绵软无力的花枝透出郁郁墨色,水盆里则养着几块卵石,无端透出萧瑟之景。他轻嗤一声,敛衣坐定在靠右的座位上,甫坐下,陪在身边的黑瞎子便将手搁在肩膀上,半俯□道:“小九爷,这儿是您地头,凡事我做的出了格还请您多担待着点儿。”
闻言解雨臣回眸看了他一眼,挑着眉示意伙计倒了杯茶过来才不急不慢道:“黑爷,这个地方我惹不起。不必说是你,就算是我亲叔叔在这里犯了事我也只能大开家门把他送出来。”言罢抿了口茶,才靠在椅背上漠然道:“新月楼卖主素来秘密,今日裘德考堂而皇之,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我也只是随着他摆的的场子走一回戏罢了,凡事先考虑为好。”微苦的茶水在口中慢慢回旋出淡淡甘甜,他微阖上眼,已然是休息的模样。
黑瞎子依然站在他身后,懒洋洋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指尖只是顺着椅子上木质的纹路轻轻勾画,全然不觉眼下情势的剑拔弩张。只是隐逸在薄纱后辩不真切的眼眸依然深幽,引入解雨臣手中平静的茶面。
他并不喜欢黑瞎子,也不信任他。只是那日与他相见时这个人难以忘怀的个性令他熟悉亦感同身受。若说第一眼黑瞎子自命看透了他,那他也可说自己从他落子时唇边弧度的张弛窥见某种相似的痕迹。所以今日带他来,也是并未加以思索便决定的。
台中央一切都已妥当,此刻才走上来一个衣衫利落不同于寻常裙裳的美艳女子,站在台中央便十分打眼,映得她眉眼间飒爽的味道愈加动人。她轻轻叩了叩手中的一对金铃,便开口道:“各位爷,拍卖就要开始。若是没打算的还请先离场。诸位可分发名册了。”她的声音在拱形四壁里一漾,在挑高的穹顶里回转的极其清晰。
闻声不多时,就有伙计进了厢房。奉茶的人见到解雨臣的一瞬到底还是眨了眨眼睛,试探着问了一句:“小九爷?您这是……”
“爷今日坐在这儿。”解雨臣彼时睁开眼,目光在灯火璀璨的三层坐席上不着痕迹地掠过,最终停顿在一旁的伙计脸上,透出些许轻蔑的嘲讽。
手边微凉的茶碗被撤下,换上香气沁脾的碧螺春,茶色莹绿如上好翡翠水色一汪。花名册在搁在垫了朱红绒布的盘子里恭恭敬敬地递到手上,解雨臣看了两眼便兴味索然的往后一递。素日亲厚的伙计真想上前来接,却被黑瞎子极其自然的拿到手上,借着光看起来。
花名册内两页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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