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以茶代酒,回敬一杯罢。今日里有些对不住,但现在想来,至少我俩在看人眼光上还挺一致,可喜可贺嘛。”
那双好看的手拿起杯子,又放下了;脊背向后靠过来,椅子有一些吱嘎作响。蓝河觉得像是被他挤没了仅剩的一丝缝隙,中了定身符似的动弹不得,撑在一侧的手背突然感到一阵裹挟涩凉的温暖,却是被他隔着帘子,攥了掌心。
“……!”
惊呼强自抑在喉腔深处,便陡然觉得掌底一凉,一个白瓷杯儿被抵到手心跟前,酒香迤逦而来;但那只手却也同时撤去了,纱帘绕回了原位,手上空荡荡的,沉甸甸的,剩一杯满溢的冷酒,沾湿了滚烫的指尖。
“咦,叶秋,你不是才信誓旦旦赌咒发誓说你不饮酒么?”
“思来想去,无以为报,惭愧得很,所以自罚三杯。”
他话音体听来洒脱自然,毫无雕凿。蓝河压根不敢回头偷看,只攥紧了手中小盏,却突然隐约见那地上被烛火倒出影子,刚好落在脚前。那影子举起酒盏,斟上一杯,好像知他在看似的,微微致意,便一饮而尽。
他的声音传音入密,在耳边说道:“这一杯谢你,屡次三番,舍命相救。”
那影子又倾一杯,直倒得酒水满溢,浓香醉人,又仰首送入口中。
“第二杯,谢你真诚欢喜,荒唐错爱。”
杯空顷满,不多不少,刚稳在酒橼。
“最后一杯,谢你身牢劫海,一片真心。”
伤心夜,绝情酒:三杯尽,恩情绝。
蓝河明白过来。烛火跳动了一霎,那影子在眼中模糊扭曲,朦胧成一个巨大怪异的兽,朝他恣开獠牙,兜头咬下;利齿穿透肌肤皮肉,直接戳上心脏肺腑,吞噬撕扯,内里血肉模糊,但外表还偏是个人形。我不喝,他嘶声大喊,可喉咙被利齿穿破,毫无声息。又有个声音在血肉模糊的五脏底下说道,这样不是正好,长痛不若短痛;变回和往常一样的生活,免得这般痛苦纠结,不是更好。他浑浑噩噩地,用皮囊举着酒盏,朝着应该是喉咙腔管的部位,一灌而下。
席上诸人但觉耳中嗡的一响,尖利刺耳的响声震动耳鼓,仿佛投石击水,一圈圈涟漪汹涌而至,震得人耳底剧颤,脑中一阵晕眩。在座皆为久经修为人士,立刻便发觉,这分明不是真实声音,而是由内力扩散震动导致,与传音入密一样道理;但显然使用者空有内力却不得法门,因而无法操控成音,只宛如泣叫一般,毫无章法。这门功夫极其难以掌握,对内息要求更为高超细致,因而即使在座各路豪杰,除叶修以外,能将传音入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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