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开始分流,一股是轻蔑,一股是
嫉妒。
朋友拱手让给人家,自己却独守空房,断然没这个道理!我忽然开始厌恶柳
吉,这个没脸没皮的女人,也配做我的情敌。柳吉是那种喜新不厌旧的主儿,
老情人捏在手里一大把,歪瓜裂枣,陈芝麻烂谷子,一个也舍不得丢掉,和
谁都有一手、有一腿的,早在大学时,她的传说就能汇编成牛津大辞典那么
厚的一大本!也亏了她记性好,那么多亲亲哥哥也没张冠李戴。她也就是凭
这个本事,凭这份狐媚小气赚钱、办事、玩乐、过活,过得有滋有味,活得
有声有色。我忽然意识到对柳吉的厌恶已经开始分流,一股是轻蔑,一股是
嫉妒。
女人的脸隔了雨中的窗,总是格外凄苦,不流泪也像在流泪。
我转身撞到衣橱前,从橱子底下翻出雨鞋套上,把脚上的拖鞋甩得老
远。捞起门外的雨伞就往外冲。
雨越下越大。
桔红色的路灯光,倒映在湿漉漉的马路上,公共汽车像放大了的有窗
户的沙丁鱼罐头,装上轮子,一盒接一盒地在水淋淋的带子上滚过。下班的
高峰时间已经过了,马路上的塞车依然不减。出租车们如红色的铁甲虫,爬
爬停停,流动的是自行车,披着五颜六色的雨披。
冲到四平电影院,我的裤管上溅满了泥水。我收了雨伞,抖抖伞上的
水,买了张票进去。
电影还没正式开演,在亮着灯放广告短片,又是“今年二十,明年十
八”,场内只有寥寥可数的几十个观众,我一排一排地打望过去,哪里有那
鬼男鬼女的影子?
电影开演了,见鬼梁家辉!梁家辉的脚丫子也没有!我的心在冰凉冰
凉地下沉,血却火热火热地往上涌。电影是《西雅图彻夜不眠》,美国的,
一个爱情故事。女主角总是在说:爱上一个人,那感觉,就像——着了魔!
哦,着了魔!我颓然地靠在椅子上,茫然地盯着前排紧紧贴在一起的
两颗后脑勺,在无边的黑暗里无声地抽泣,不知为谁而哭。
五
我去上班的时候有些没精打采,虽然为了提提精神,我特意换了一件
鹅黄色的马海毛长披风,这在灰暗的冬天里很打眼。我甚至破例地化了化妆,
早晨坐在镜子前面,慢条斯理地描眉画眼,足足鼓捣了半个多小时。涂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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