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电话,铃声骤然大作。病房中的人们都惊悚一下,从梦中张开眼睛,焦急迷茫地四处看。那些躲在暗处的鬼,他们也会懒洋洋地支起身子,互相打着招呼,从海岛荒无人烟的小路上溜过,到涨潮的海上去泅水吧——电话照旧响着,有时有人接听,多半没有。铃声像锐利的箭矢直射入走廊尽头的墙上,再狰狞地转折回来,脉搏因此剧烈跳动。
“小朗。”
“嗯?”
“外边冷么?你才穿着短袖衫子呢。”
“夏天,再冷也不会冻着。”
“……呵呵……。”
“笑什么?”
“……想起来怪好笑。你不知道那个女人对我说什么了,多粗俗……我都不好意思告诉你。”
“你肚子还疼么?爱,要不要喝口水?”
“她说,她丈夫晚上不要命,那劲头……”她不接我的茬,不停口小声说,抑制不住笑。杂志从她脸上掉下来,她黑漆漆的眸子和嘴角的酒窝朝向我,但一瞬即逝。她从床上跃起,坐到床角的夜壶上,佝偻着背叉开两腿。我落在墙灯从她身上打下来的阴影里,瞠目结舌。
她抬起头——但我落在墙灯从她身上打下来的阴影里,看不清她的脸:“小朗……对不起。”
我坐在床上,现在她朝我伸出手。“你别生我的气。我的孩子……他死了……”
我走过去,蹲下身。爱徽的脸藏在头发里,她的头发披散着,团纠结缠,布满汗滴。我的手放在她的肩胛骨上,感觉她身体颤动。这些颤动,就像秋风盘卷过摇摆的树干,有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东西垂直掉落到夜壶里了。但当我们凝听、感觉、承受,它们就像雷电划破云层般凛然剧烈。
晚上,洗过澡,和男人在街边靠椅上坐着。对面一百米左右,有一栋很旧的房子,后面就是海,没有一点光,衬着房子里一些人家、一些的窗口,都透出祭台红蜡烛的艳艳。空气很新,是一股蘼芜的烟的味道。
“爱徽喜欢不停寻找男人,寻找双手触摸她,让她感受自己的身体,”我漫无目的地说,“她还喜欢在接吻的时候睁开眼睛看着对方的睫毛……你呢?”我转头瞪住他。
“什么?”他愣了愣。
“你喜欢什么?什么样的文字?什么样的女孩?什么样的性?”
“我没想过这些。”他不耐烦地说。天气很热,越晚,蝉声越发的大。
“现在想!”
“唔——无所谓。”他意兴阑珊地回答。
“难道你没有想过么?什么是美的,什么是快乐的,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开心?”我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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