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满满的一尿盆尿液。黄黄的,清亮清亮的,有时也不免浑浊些。总之,闻上去有点臭和苦,有点可爱,我们俩都几乎同时爱上了那只搪瓷便壶,都分别以各自秘密的方式向它表白着忠诚、爱恋。与此同时,它顺从地接纳每天每晚从我们的身体里流出来的热热的液体。它以同一体积容纳了两个人,容纳了男女双方,像一个大教室,小教堂,一场华丽的、场面真挚感人的婚礼。
我和英子的爱,接受了这样一只普普通通的搪瓷尿盆的白色纯洁的洗礼。自那以后,我们仿佛是一对持有上天的秘密婚约的坚贞恋人。我可不可以这样说?我们的青春,我们的青年时代,通过这只尿盆交融在了一起……
我说得太美好了,像一个教堂。天晓得,我们当时并没有这么想过,只是觉得很平常,理所当然。觉得别人在一起同居,也会有些这样那样生活上的琐事。甚至有一些异样的兴奋和好玩。时间长了,毕竟不会觉得还有什么意思。但也麻木了,没感觉。人蹲下去在尿盆上尿尿。成了日常生活一种必定的程序。我的害臊感也没了。可是,在这件事情上也有例外的时候,某一天英子和我,我们俩中间有一个尿尿的次数或量特别多,怎么办呢?我们无法跑下三楼去,厕所在楼底下。但只要是在白天,一开始英子还是尽量跑下楼去解手。可要是晚上,或者白天已经睡床上了,再要穿裤子衣裳,不麻烦吗?我们额外还预备了一只圆的红色塑料盆。我们撒在塑料盆里。有几次,情急之下,眼看看尿盆,那只小的,黄黄的液体已经满溢,我就跑到门口左侧的破厨房里,朝着靠房门一侧砌的一只方形水池哗哗地撒尿,我撒尿时本能地拧开边上的水龙头,龙头的自来水声音巧妙地盖住了尿尿的声音。这样做倒不是为了不让英子听见。她当然知道我在干什么。是做给可能听得见的邻居面子上的。俗话说:隔墙有耳。心里主要是觉得,对原先的房主不好交待,但人有三急,一到那种不上不下的地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英子在房间里,墙的那头(她正坐在床上)说:“胖胖做坏事体……”她立即就默许了。她要是个男的,一定早就跟我这么干了。她后来也有几次,把塑料盆里积得太多的尿液干脆也往水池里倒,然后放自来水冲掉,厨房空气里会有一阵短暂的尿臊味,时而浓烈呛鼻,时而淡幽清洁。反正二十几岁青年男女,哪样事情没有理由去干?她还坐在热被窝里心急火燎等我呢。我要在那时候跑到三层楼下,再跑上来,人不被冻成半截冰棍,才怪!就算这样子速战速决,人再回进热被窝里,已经冻得簌簌发抖,牙齿格格响了。我们住的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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