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的,有时中途矢折了的回答。就像男人和女人——是对于……永恒之爱的一种回答!
我们的身体,我们的手……只是一份空洞的回答。
墙体嗡嗡嗡,我16岁那年的床架子嗡嗡嗡。房顶、黑暗、地板、阴湿的霉味道嗡嗡嗡——吉他琴砰砰作响。
电灯泡晃动,尘埃静止。这间夏夜的屋子正在经历一场地震。
十五年之后我跟冯建英分手。我们站在一片文革年代废弃了的大会堂后门口的弄堂。靠墙。她的身体靠着墙,她用双手来拉我绝望中的一只右手,那样子像是要用她的手牵住我脸上无声的泪水。她要牵着那些哗哗直流的泪水回家。她认识它们回家的路。登上陡直的楼梯,冒着凛洌的春雨,可是她推不开房门,她没有钥匙,突然失去了开启我痛苦的秘密。她在楼梯口停下来。她在直直的房门口停下来,一组我未能重新觅得的和弦。雨水哗哗地流向我俩的头顶。分辩不清何处是围墙何处是头顶。又过了十一年,我坐在这里和你回忆,这地震场景的一幕幕。那黑暗房顶和地面的震动缓缓到达。电击般麻酥酥的震感在看不见的空气中荡漾,最后停留在我的十根手指尖,在指尖、指甲、指肚子上。我们从一家小饭馆出来,那是我们“最后的午餐”。我不肯撑她的雨伞。俩人淋着雨,要去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一个心的角落,可是除了坟墓,何处又能够找到这样一种供情人们安息清静的角落?到处都是雨,雨,是三月刚刚泛青的梧桐树,残破的庭院,缺开一大豁口的围墙;到处都是石灰剥落的长长的弄堂,前面不知道通向那里,后面也鬼晓得消失在了何处。她用柔热的脸蛋握我的泪。吉他琴砰砰作响,泪水在琴弦深处溅落,雨水在弄堂口四处流淌。我俩的头发,上半身全都湿透了,可是谁也没注意到,因为有一滴雨、有一阵雨在嚎啕大哭。因为难过和激动。她的身子在墙跟前抽搐,她晃动痉挛的眼神痉挛的黑夜。
我熬不过了我们熬不过了。胖胖……我会来看你的。
谁要你来看我!
对不起,没想到最后背叛你的人是我……最后背叛你的却是最爱你的人——我真的没想到呀!
这句话:没想到最后背叛你的人是我——这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到死我都在耳边。它当时造成的惊骇程度……她真的是用“背叛”这个词。天哪!
我没办法再讲下去了,再讲下去,俩人之间像是一只不断升温的锅炉要爆炸,我丢下她,头也不回,一个人先回家。可是她脚踏车追过来。她那天下午是在单位上班的,在班上,不知怎么溜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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