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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记得她在鸟叫声音里的苍白的脸,大瞪着,有些微茫然的眼睛。她似乎从我身边走过,她走过来,那么近。时光全没有流逝,我们仍在一起,在那间已经被某年某月的建筑工地拆除了的三楼小屋子里。我感觉我叙述起来这一切来是多么困难。仅仅把它,把这一幕场景说出口已经耗费了我多年时光。这一切全因为那只鸟。我的窗外也有这样一只杜鹃鸟。它的叫声很像小孩的啼哭。我住的这一带并没有山。不!我弄错了,山是有的,叫盘龙山,在较为偏远的乡下,不像那一年我和英子住的地方,山就在窗外。而我此刻所见的仿佛是同一只鸟,我们相爱的秘密和宿命仿佛深藏在这只鸟的腹腔里。它发出声音,低婉凄恻。我们在这样的声音里相识一场;同样的声音,又使我们天各一方了。这当然不是责怪那只鸟,生命流转,我们没有办法来改变可能发生在各自命运里的一切!因此我的这些回忆,也全记载在了那种鸟的啼鸣声里。大自然中的确有很多人类打不开的书页啊!
请用露珠记读我的名字吧
用屋顶成群的鸟
追踪我早年的爱恋
当下午过去
河岸上僻静的小树林
保存着她娴静的身影
……
第五部分画册的一页(4)
诗人会这么说。诗歌深入到了这种虚空深处,勇敢得就像远古神话中的一个舍命屠龙的武士。我自己也曾经想获得这样一颗勇敢的心,我又两手空空地回来了。我用的是我早些写的一首诗……
我现在能够和她的眼睛说话。她那双瞪大的纯朴的眼睛,有时笑盈盈看我,仿佛害怕我说她什么。她努力令我满意,但仍像个不太自信的小女孩。她要我不停地夸奖好,对于她来说,我既是她最亲密的爱人、男朋友,又是她的老师,她在球场上四处飞奔时的教练。她喜欢我对她宠爱,又喜欢我对她声色俱厉。对于后者,似乎总是怯生生作好了准备。因为她对自己不满意,也很严厉,希望通过我的严厉来使自己更满意。这样,有时候她的眼神介于声色俱厉和满意之间,她目光中的表情丰富,飞快地变换,不停地责驾自己或者在跟我妥协。她不跟自己妥协,但是在我面前,她已不太能弄得清自己。有时她的笑带有某种屈尊接纳的味道,我不能用“灿烂”这样的词来形容她的笑——也有这样的时刻,但相对较少——她的笑后面有一种无法完全显露出真情的高贵,有一个身份暂未公开的严厉的公主。她常常笑得很合蓄、内敛,非常礼貌。她读过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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