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男人凑在一起,准没好事。他中午就走了。活儿干完了,还不快回去挣钱?哪儿象你,三十好几的人了,整天吊儿郎当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她朝院墙外面的土道上瞅。
保瑞弄不清女人的话是真是假,脚下已准备着退了。她突然撮住眼皮,用神秘的样子说,你可是为了那件事来的?她的脸上带着冷笑,扭过身,进了屋。他一时愣在那里。昨天在供销社门口喝酒,听人说,保根在城里发了一笔财。秀娥的话,更激起了他的兴趣。他朝身后瞅了一眼,然后几步走上台阶。
秀娥听见响动,扭过身,见是保瑞进来了,就啐了一口,把毛衣往下拽拽,说,死鬼,没走又钻进来干啥?见他不吭气,她就说,两个孩子快回来了,你可别在家里胡来。他并不理她,只管打量屋里的摆设,暗想,保根这几年是挣了些钱。
“我不走了。”他坐在炕上。
她出了屋子,用笤帚把院子划拉一遍,把大门锁上,又去猪圈那里转了一圈,回来,把堂屋门扣上。
昨天中午,秀娥便打发女儿和儿子去了十里外的彭家堡姥姥家,小学校放了一星期春耕假,保根今年动得早,活很快就忙完了,而她娘家一向缺人手。另外,她也是想借此缓缓身子。
这天夜里,保瑞得知,保根干了拐卖女人的勾当。保瑞想象不出木纳的保根,怎么想到干这种事?躺在那里,不禁笑了。
“他就不怕?”
“他说穷够了,今天发了,明天去死,也愿意哩。”
他默默想着保根的事。保根虽然显得荒唐,他却从中嗅到了一样东西,就是世风的变化。生活正为他缔造难得的机遇。他比保根有好得多的头脑,并且早就预感到,自己的旺盛精力迟早会冲向更有价值的地方。这三年,他越来越喜欢思考。莲花临死前跟他商量,把两个孩子送给彩珠。他盛怒之下,拂袖而去。他不知道,莲花在向他施展女人最后的计谋。
三年里,他一直对莲花怀有怨恨。这使他对所有的女人都不屑一顾了。他用加倍的懒散和淡漠,回敬莲花对他的轻视。但这天晚上躺在另一个女人身边,他几次念叨莲花的名字。
他忘记了彩珠的存在。他确实把她放在了一边。也许使他安心的是,他想给她带来好运。他明白了,他对莲花的念叨,正是出于对彩珠的责任感。这也许才是他如今感情上的最大变化。
秀娥抚摸保瑞粗壮的胳膊。夏天,保瑞常光着膀子,在南头的空地上舞弄石锤。秀娥有时走得很近。他让她看。他没好衣裳穿,此时浑身的肌肉便是绝好的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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