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念变成了生的概念,从现在开始,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凡从我嘴里迸出的死亡两字都是生命的意思,即使在我物质的生命行将消失之际也是如此。无论生死,我都是文学的人、文学的鬼。也许文学并不欢迎我,嫌我才华平庸,会弄脏它的艺术圣殿,但这跟我的决定毫无关系,我既不会因它有多么的真实而动摇信心,也不会因它的虚假而倍加努力。这当然不值得炫耀,但很重要,因为我再不会因它的鄙视而自卑了,由智慧、精神和思想所产生的力量将是恒定的、平和的,就像初秋的暖风,吹拂万物,让一切都很舒坦,不感到压力和窘迫。
我的思绪突然飘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时我只要一坐到课堂上,就会想入非非,视老师和同学为无物。后来有一个老师发现了我的问题,突然冲我暴吼起来:“你怎么像个木脑瓜似的,在想什么?”这份耻辱我终身难忘,当时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但我最恨的还是后来我在食堂站窗口,那老师有天来买菜,我居然把两份做一份给了他,事后我经常纳闷为什么当时不把一勺菜泼到他脸上。不能说这件事使我开始封闭心灵,但至少起了一个很大的促进作用,它也使我更加需要想入非非,抗拒现实,喜欢过幻想生活。在我的记忆里,课堂上的气氛永远都是压抑的,我的孤独感与日俱增,我没有说话的对象,只能跟站在四周墙壁上的那些伟人们默默交流,用他们的伟业慰藉孤独的灵魂。伟人们的脚下都踩着一些名言,仿佛从山上流下来的一条条溪水冲刷着我的内心世界。每当对他们凝视遐想的时候,就是我一天最快乐的时光。有一天,我突然听到一个伟人说话了,他告诉我:“天才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一分灵感。”虽然我们的距离十万八千里,我仍坚持认为他在扯蛋。至于他为什么扯蛋,我不想知道,就像一只水桶是破的,我就说它不能装水,至于它是怎么破的,没必要去弄明白。我简直不懂自己当时怎么会对勤奋那样的否定,那甚至是一种极端敌视的态度。也许我在少年时代太相信自己的智慧和天赋了。可悲的是相信的东西并不存在。就以现在的心态而言,实际上即使存在,勤奋也是不能否定的。这么多年来,我在文学上看似孜孜以求,其实懒惰成性,如此悲惨的结果显然就是不够勤奋造成的啊!我直感到寒冷,浑身发颤,当别人对我的灵魂进行严厉惩罚的时候,我自己又何曾不是帮凶呢?甚至,我对自己的犯罪比别人的惩罚要残酷一百倍。最可笑的是我每每在对自己犯罪时感觉不知多么良好,竟会以为是自我拯救。
山谷为我作证,月光为我作证,我懂了勤奋,我发誓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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