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活活烂死。
就连他住的地棚里,吸饱血的虱子有米粒那么大,尾部雪白透明。有时他干脆放弃清洁,因为在极端肮脏的环境里,虱子也无法生存。
山区天气多
变,并且多雾,雾又浓又重,会从沟边缓缓倾泻下来。
那天,他背着当天最后一筐,刚爬到之字坡,发现起雾了。这种情况本该立即折返,起雾时背工也是不工作的,但他估摸着雾才起来,况且也不是往这个方向,便咬咬牙,决定背完最后一趟。
等到达地面,已没有别的背工了。石头过秤装车,口袋里多了两毛钱,他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往远处眺望,猛地,心头一咯噔,抄起箩筐急忙往回奔。
风倒了向,滚滚的浓雾,正在朝这边来,如果他没法赶在雾之前,麻烦就大了。
他没料到,麻烦比预想更加严重,雾来得快,不仅拖延了脚步,以至于走到之字坡前,天竟然已经开始发暗。
他只能扶着旁边的岩壁,一步一步往下挪,就像摸着石头过河。能见度越来越差,浓雾和黑暗令人仿佛悬空在云层中,湿度极大。
他万分小心地转过几个拐弯,不清楚自己离沟底还有多远。这时在前方的雾气中,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人影。
他心里稍稍感到了一点踏实。
那个人走得很慢,比他还要慢,不到半分钟,他已经来到那人身后几米。但他很快便发了愁,按照这种速度,不等走到之字坡,天就会黑透,到时一步都走不了。
他冲前面的人喊道:“喂!快一点,天要黑啦!”
不知那人是不是太胆小,仍旧慢慢的僵硬的,像蜗牛般挪动着。
他又喊了声,赶了上去。穿过雾气,他看清了那人赤/裸的脊背,宽阔的肩,汗油油黑渍渍的后脖颈。
他伸出手臂,就那么轻轻的碰触到了那脊背,内心忽然间冒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奇怪感觉。
那人停下脚步,脖子直直的,连同身体一齐扭转过来。
他看到了一块带血的枕巾,缠裹在那颗脏腻的头上,他看到枕巾下那张嘴,如濒死的鱼用力地一吸一吸,原本的鼻梁部分已被砸进了额腔里。
他视线都乱了,那股腥臭,他的脑中只来得及闪过一念“不可能”,恍惚间身子一晃,顿时失重,坠入浓雾的深渊。
☆、2。矿井
他不害怕,杀人后,有些事情就可以称作报应,再好听点,叫赎罪。
可惜这回没能够彻底赎罪。在黑暗中,他感到眼皮被一双冰凉的手指翻开,有束光射进眼底,有人在查看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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