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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晕乎乎的自己睁开眼,他正躺在板床上,很温暖,甚至有点发热,身上盖着一层棉被,棉被上又盖了一件毛质大衣。
他抬起头,墙角一个砖砌的俄式火炉,烈烈燃烧,为十几平的空间提供着温暖。火炉前背对床,一动不动坐着一个人,这人赤着上身,脊骨像荆棘上的一串芒刺。
听见动静,这人回过头,这人面容消瘦,肤色有种缺乏日晒的病态的白,白得眉毛都淡了。
“你发烧了,”这人起身走来,“给你打了针金鸡纳霜,躺着吧。”
他确实感觉太阳穴火烧一样,嘴里苦苦的,但他不确定在雾中的遭遇是否与此有关,脑海中只有些幽灵似的场景浑沌地游荡。
这人拿起毛质大衣披上,转身时,在这人腰部,他看到了一块青色的斑迹,形状酷似一只翅目昆虫,或许是胎记,更像刺青。
他问这个刺青男,“我怎么了?”
“你发烧了。”刺青仍如是说。
“不,我是说,我记得我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可是我好像……没什么伤?”
刺青道:“我不知道你从哪摔下来,我只是发现你了。”
那时的背影是幻觉么,难不成那地方没想象那么高,他思忖,不可能啊,明明连之字坡都还没过。
“多谢,我得回去了,我会付你钱。”他边揭被子边在地下找鞋,鞋怎么不见了。
“你先躺着。”除此之外刺青也没解释,他只得尴尬地呆在床上。
这间屋子真不赖,床是用门板条凳架的大通铺,虽然熏黑的墙壁还涂着鼻涕之类不堪入目的污物,不过比起小地棚,这儿简直可算皇宫。
刺青又往炉膛加了两铲泥炭,这时门开了,风卷携清冷的空气涌了进来,屋外比屋内还亮,居然白天了。
他闻到粮食的香气,在清冷的洁净的空气里,这种纯粹的粮食的香气显得无比醇厚。
“他娘的,老子都快冻成孙子了。”一个捂成熊一样的年轻人,跺着脚走进屋,年轻人身后,是一个戴帽子的高个男人,跟一个戴帽子的小孩。
年轻人一见他,便笑得露出两颗虎牙,迎上前握住他的手,“太好啦你醒啦。”
握手这般文明的招呼方式,在这儿可还真不多见。
年轻人从怀里摸出一只热腾腾的大茶缸,搁在他枕边,“来,吃
,灶上专门给你熬的,甭客气。”随后解下脖子上挂的两只胶鞋,放在床下,意思是给他穿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要付钱。年轻人摆摆手,“不兴这一套,你的鞋是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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