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十年,她才真的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但脑中却也反复出现这一问,怎么可能?
曾晨是她所认识的人当中脾气最好的,也是最坚韧的。在他们相处的十年里,那些通宵达旦的工作,一改再改的方案,繁琐的深化会审,各方面奇葩的纰漏,她目睹过其他人发火,丧气,各种推诿责任。只有他是个例外,始终大气而严谨,平衡着各方,一切运筹帷幄。
抑郁?双向情感障碍?怎么可能?
她许久没有反应,丁艾也不需要她的反应,只是继续说下去:“前两次复发,我都在他身边。这是第三次,他身边的人不帮他,他没能挺过来。”
“为什么会复发?”随清喃喃,但在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却又觉得答案她自己也是知道的。
“还能是为什么?”丁艾抬头看着她,笑了笑,“他停了药,为了想跟你要孩子。他是为你死的,你知不知道?”
话说得还是很温和,声音轻柔,对随清来说,却似利刃。
“我不知道,他从来没告诉过我。”她木然,情绪到了极致,反倒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你可能觉得这只是我胡说八道,或者事后随便猜的,”丁艾仍旧心平气和,有理有据,“我只能告诉你,不是的。车祸之后,警方调查期间,曾颖联系过他的精神科医生和心理咨询师,查阅了他出事所有的病历。他向医生咨询过备孕的事情,做过全套的检查。医生明确告诉他男性服精神类药物不会有生育致畸的风险,只是可能提高流产的几率。他问多大几率,医生说不确定,倒是有个跟他情况差不多的病人,太太流产过两次,最后还是有了健康的孩子。但是他……”
说到这里,丁艾停下来,摇头笑得无奈。就在她转过头去的那一瞬,随清看到她盈在眼中的泪水。
他选择了停药。
“我不知道,他从来没告诉过我。”随清还是重复着这句话。
“他也没告诉我,”丁艾听得冷笑,继而反问,“但爱他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他确诊的那一年,我也在美国读书,但是跟他不在同一个城市。那一次,他半夜里打电话给我。我接起来,只听见他叫了一声‘丁艾’。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什么。但我当天夜里就跟房东借了一辆刹车踩下去就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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