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小同学出来送送?”
兰舟摸了摸后颈,说:“没睡醒就没喊他。”
邵锦泉笑:“怕哭?”指指两株海棠,说:“花儿还带着呢?”
兰舟笑笑没接话,他就没继续问,拎起三个包:“这个放后备箱,走吧。”
没人回头望一眼“龙虎武校”四个铜字。一是烦这儿、倦这儿,痛恨吃油条五指山,没什么舍不得;二是龙虎防着男孩儿浑,给放过一部少年犯罪侦查纪录片,里头的犯罪分子吃完牢饭放出来,都得这么假惺惺地望眼少管所,戏好的还流泪,和狱警抱得紧紧的。龙虎不是少管所,不能弄那么伪。三个人坐后排,关门抵住了冷峭的风。邵锦泉放下手刹,向前开。
春明受不了那件紧紧勒着头脸的橡皮衣,受不了成了个丑八怪,受不了掀开皮rou敷药的疼,受不了她女儿蔑骂的臭/婊/子,她从县医院皮肤科六楼往下跳,大头朝下,飞溅出一滩红白。鲁歪头局子里拘着还没提审,老太太打足十二万分精神,带着哭啼啼的孙女坦然cao办起了白事。谭寿平给的数目于她不小,她只需烦神去堵闲人的碎嘴。堵了路是因为吵了架。她家街门上挂起的白纸吊飘到了左邻家,左邻将纸吊一撕为四,一大早扔回去:“晦气,还净是狐狸sao。”
老太太办白还穿一身葡萄灰,她拾起纸碎乜斜眼说:“未必你家的不想沾?我家出墙都看不上。”左邻大怒:“妈的!浪出光荣的还真是没见过!带着丫头,老小一家都改姓潘吧!”老太太带风一巴掌掴上去。掐大了,掐出两家人,文武带打,和花花绿绿的花圈簇作一团。
邵锦泉压着刹,从人群外侧滑过去,谁被搡撞在车门上,胡自强一“哎”。三个人向外探看,指认七颠八倒里的一闪熟脸。指认到了黄德雄,下晚班,蹬车回家,掺进来劝架,无端被人抓住了衣襟喷洒唾沫。人像团漩涡中的鱼群一样,目色狰狞,纷纷拍打尾、鳍,相互推挤。宏大的大河里,总有鱼是躲得过的,侥幸顺流,或着洄游,又总会卷进去一旋。
嘴里的白汽朦胧了车窗,柳亚东一皱眉,突然就有点不舒坦。他目前为止人生第无数次感到了为人的下劣和卑小,但自己不幸也是其中一份。
后视镜下挂着串水头足足的玉花生,晃荡晃荡。邵锦泉瞄眼后视镜,开了车里的车载CD,调了音量。盗版碟早满大街了,十块一张捎带着三级片,互联网又有崛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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