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前仰后合,告诉他效果已不是不甚理想,而是甚不理想的时候,王一河挺起了胸脯:“我要出去工作了。”
那神情仿佛有人告诉阿基米德,地球外有一个支点似的。但那以后,王一河确实工作去了,而且那身衣服,再也没换过,非但不换,而且不洗。有时到晚上十一二点,看他穿着肮脏的衣服回来坐在床上发愣,会对他说:“一河,还不睡?关灯睡吧!”
王一河(2)
王一河说:“今天画施工图,不睡了,明天客户要。”
半夜里被程尚的磨牙声惊醒,我抬头看见王一河点在画板上的闪烁的小蜡烛,心头会一惊。那时我想,雾里看花花最美这句话一点不假。我曾经艳羡过那些带着手机四处乱跑的人,但我现在却打死也不愿成为王一河现在这个样子了。
可是王一河终于坚持下来了,似乎还干得有声有色,因为他常吃肘子了。而且社交圈也似乎变广,因为有别的学校的人来找他要钱。当时王一河不在宿舍,我就让那人坐在床上等一会儿,然后继续弹我的吉他。那个人等了一会儿,搭讪对我说:“王一河在你们宿舍怎么样?”
我愣了一愣,快嘴秦雁行说:“王一河呀!唉!他这个人不在床上就在床下,就给人这种感觉。”
我笑了起来。后来,送走了那个人,我笑声越来越大,“不在床上就在床下”,我们每个人都是不在床上就在床下的,但王一河就是给人这种感觉,似乎他一上了床,那床就会变成百慕大一样,瞬间他就无声无息,只有隐隐的鼾声证明那里确实存在着一个人。一下床,他就会左右蹿个不停。我大笑了起来,后来,声音逐渐小了下来,再后来,我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我会不会变得和他一样呢?我看了一眼自己的床,上面的吉他静悄悄的,用手划去,如水般的声音顿时弥漫了整个宿舍。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百无聊赖,我终日在默默和沉思中度过。看着窗外的草地青黄交替,听着系办的老师苦口婆心地谈着大搞卫生的好处,端着饭盆守归守矩地去排队打饭,按时上课时,我感到了寂寞,觉察了寂寞在心中的生长,感到了自己的心正在不断地向下坠去,我却无能为力。终于,我感到了忍无可忍,知道了生命的老化不在于年龄,而在于心灵,一段很老的话,却很真实。我当时把它记住只是因为高考,而如今,我却真正感到了它的含义。其实,不去尝一尝那些味道,你永远不会了解它,我该出去走走了吧!
程尚(1)
第一个在我们宿舍大声喧哗的人,就是臧富海了。
我们刚开始来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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