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大家只是客气的冷漠,即使见了面也就远远地打个招呼过去了。晚上同睡一个房间,八个人也是冷淡,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我们将要在此相互挤拥地住上四年。
一天晚上,臧富海轻声叫了叫我。我摘掉了耳机,听见他说:“明天咱们就要上课了。”明显的一句废话。但是我说:“是的。”
“明天你想不想上课?”
是啊,明天我想不想上课呢,我觉得我不想。从上小学起,老师就教我们立志去好大学读书;高考结束的那几个月中,心烦意乱,巴不得早一点能到学校报到;等真的报了到,拿着自己的铺盖卷儿向宿舍走的时候,心里又是莫名其妙的一种惆怅,短短的几十步路,每一步都迈得让人心惊胆战,总是怨恨为什么不多放几天假。那时我才明白,我希望的是上大学,而不是“去读书”。我对新事物总是有着一种恐惧感的,可是为什么呢?我这么年轻,按说正该是一个敢打敢拼的年龄,怎么会这样呢?
“张舒涵!?”
臧富海又在轻声叫我了。我把蚊帐掖了掖,告诉他说:“别管你想不想上,还不是一样得去上。”
臧富海哼了一声,说:“你在家里是独生子吗?”
我说:“不是,我还有一个姐姐。”
黑暗中我感觉到他笑了一笑,翻了一个身,说:“看都看得出来。”
我默默无语,可能我的行为举止和这张脸显得娃娃气了吧。但你又怎么像大人了!我心中愤愤不平,带上了我的耳机,整个宿舍里顿时鸦雀无声,仿佛只有我一个人一般。借着墙外照进的灯光,凝视着上面床板的花纹,看着不知何时滴上的一滴水在上面荡开的波纹,不知不觉中已经睡着了。
一个月后,我们大家都已经相互熟悉,睡在我上铺的衣冠整洁的小伙子叫做程尚,是江西省的,但是他和班上的几个江西女孩都不熟悉,几乎话也没说过几句。忙了一天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就问他为什么不说话,程尚哼了半天,才说:“你们不了解情况,我们那地方,隔一条河说的话都不一样,根本就谈不上老乡。”
大家都不相信,说他是死封建,上了大学还是这样,那么中学就可想而知了。只有我说:“程尚这话有道理,离得近不往来,那还不是和离得远一样?说得上是什么老乡?当年乾隆皇帝游览你们那块儿时,就说过了:‘穷乡僻壤,泼妇刁民’。”
程尚在我的上铺恨恨地跺了两脚。我马上感到了烟雾迷茫如处仙境,恍惚中我看到一双脚从我的上铺伸下来。我大喝一声:“住脚!”
程尚愕然,脚悬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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