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不叫蛇,是小龙。”
小不点儿鄙夷的目光又从小眼睛里射了过来:“蛇就蛇呗,干吗充小龙!”
我叹了一口气,觉得小不点儿这句话可能有道理。我和我姐从小打架,我就没赢过。每次都是她开始让我,可能后来觉得老是如此也不是办法,就伸手架住我的胳膊,这样一来,我的拳脚就只能在空中比划。偶尔她兴致一来,我还得跌个嘴啃泥。等我站起身来,我姐早已站到安全地带,瞪着两只虎眼看我。我举起拳头奋勇向前,却是屡战屡败;但我毫不气馁,屡败屡战。就这样打打闹闹一直到初中,我姐就不愿再和我施展手脚,我总是恨恨地望着她却毫无办法。也可能是因为从小打架的缘故,我从不叫她“姐姐”,向来都是直呼其名。有时亲戚来串门见我如此称呼,不禁暗自逗我:
“舒涵,你叫姐姐什么?”
“雅量。”
“那不是你姐姐么?干吗不叫姐姐?”
他们这样说时,我心中好恨他们。我自然知道应该叫这个扎辫子的丫头姐姐,但称呼卡在嗓子眼里就像鱼刺一样,横拨竖弄总是不出来,而且,姐姐似乎也不在乎这个称呼,叫她“雅量”时她依然答应得很痛快。我低下头不理睬他们。大人们就大笑一两声自己找台阶下,母亲也在一旁讪笑着,但只要一等客人们散去,笑容也马上烟云般散去,招手叫我:“舒涵,过来过来。”
我挨挨擦擦地走过去。母亲一把攥住我的手,我感到了那双手上承受的母亲对我让她在客人面前丢脸的报应。
“舒涵,你叫雅量什么?”
“姐姐。”我是个不吃眼前亏的好汉。
“那你刚才干吗不叫?”弄巧成拙,母亲越发怒气冲天。
我别过脸去,目视远方。姐姐正站在门楼下,歪着脸扭着脖子向这里看,风里小辫子一抖一抖的。
不知为何这幅画面在我脑海里存活得如此鲜明,偶尔想起,似乎还是昨天发生的事。但我把这件事回忆起来慢慢对母亲说时,母亲却绷紧脸说不记得了,父亲也说不记得此事。真是怪事,难道这是我昨天的梦境么?但父亲接着对我说:“你从小就是这样,这么大了还叫名字,现在也改不了。”
我的确还是对姐姐一直直呼其名,但在外人面前我总算替母亲挣了脸,每逢姐姐有客来访,我都会问她们:“你们找谁?”
“张雅量住这里吗?”
“哦,哦,找我姐姐呀,你们稍等一会儿。”
客人们就会夸我知礼,懂规矩。我那时确实也规矩了很多,不会再向姐姐挥拳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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