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便存了心思要绣些什么给老太太才好。
千层底纳了一层又一层,素净的玄青鞋面上已打好了万字看不到头的纹样。只差最后那几针,偏寒蓁总觉得不满意,拆了又绣,绣了又拆,一直折腾到如今。
绣花针尾端穿着赤金的丝线,寒蓁一双白皙莹润的手犹如穿花蝴蝶,兀自翩飞着,鞋面上规整精致的纹样逐渐成型。光是万字不到头似乎还差着点,不如再绣上些团蝠纹更好。
寒蓁思量着,全然不知皇帝什么时候放下折子,紧紧盯着她手上的动作,眉宇间一抹深思逐渐成型。
“让朕看看。”皇帝的手忽然探出,牢牢扣在她的手腕之上,带着她的手往上拉去。动作虽轻柔,却透出一股不可抗拒的气势来。
“陛下?”寒蓁被他一唬,也不知怎么了,眼见皇帝的眼睛近在咫尺,忙偏过头,才没让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脸上。
“这是你绣的?”皇帝没理她,仿佛看到了什么绝不该出现的东西一般,眼神如淬过火的刀锋一般一寸寸刮过纹样。也不知是否是错觉,一向平稳的声音中竟然有些颤抖。
就像那个晚上。
皇帝的力气越发地大,钳着她手腕的大手更是又如钢箍一般,掌心的佛珠被连带着压在她的手腕上。寒蓁起初还能忍,到了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轻轻“嘶”了一声。
如梦初醒,皇帝顷刻间松开了她的手,眉宇间的凝重却一点也没散,一言不发下了塌,一面扬声唤:“薛闲!”一面大步流星往外走,走到一半却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折返回来,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子扔给寒蓁,皱着眉吩咐道:“用着,不许留伤。”
薛闲在外间听到这声失了冷静的声音,惊出一脑门子冷汗来,心里也噗噗乱跳,连忙推了门进来,躬了身子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回宫。”皇帝抬脚便走,一点眼光都不留给寒蓁。
霜雪初凝般的腕子上,被皇帝紧握过的地方留下一圈红痕,夹杂着几颗珠子的痕迹。说疼也算不上疼,有些麻木,寒蓁垂眼望着,心中茫茫然。
她吃不准皇帝的意思,若是生气,为着什么呢?为着她自顾自绣花去了,可是为什么给了她这瓶当是药膏的东西?何况那眼神瞧起来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反而显得有些哀伤。
素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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