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热菜有青瓜牡丹虾、年糕鱼肚和雪花鸡淖,齐寅还着意准备了一例拆炖鱼脸,配菜是莼菜和鲜笋,添了些当归,并着两角甲鱼裙边,用羊汤蒸了一盅,说是可以补中益气,固本培元。最后上了一碟荷叶饼,白面发酵蒸熟的小点心精致可爱。齐寅洗净双手捻起一只,用竹刀剖开,夹进吸饱酱汁的老豆腐和鸡淖。北堂岑接在手里,用指尖捏着,为表尊重,分了两口。
这一顿到底算什么?看着很正式,味道也好,就是不打饱,连点主食也无,难道是小零嘴吗?北堂岑满腹疑问,但仍然低头不语,只管进食,将每个盘子都打扫干净。可是这个点吃零嘴,什么时候正经吃饭?长仆低垂眉眼,服侍她漱口盥手,齐寅趁着这间隙绕进暖阁,点起辟寒香,未经多时,满堂如春。
“锡林?”北堂岑擦过手,齐寅仍没回来,她想问点问题都找不到人。长仆请她上座,奉上新茶,将桌席收拾了。里间传出流水声,未几,两名小侍从里间出来,打起珠帘,躬身退出厅堂,轻轻合上两扇花格木门。
迟疑片刻,北堂岑有些明白过来,抬眼瞥向房间另一头,顺着浮动在空气中的暖香,起身寻他。齐寅屋内的布置很有些富贵闲人的清贵气,窗前一方书案,小砚台,两支笔,霁蓝釉的将军大罐静穆雅致,简洁流畅,供着一枝蕊丝精巧的迎春,光色落在釉面上,青钢般冷硬。对面竹榻铺着流水纹的栽绒毯,金笺上的漆书黑而无光,颇有层次韵味。北堂岑拿起翻看:‘当归,其味甘而重,故专能补血,其气轻而辛,故又能行血,补中有动,行中有补,诚血中之气药,亦血中之圣药也。大约佐之以补则补,故能养荣养血,补气生精,安五脏,强形体,益神志,凡有形虚损之病,无所不宜。’他最近读的是《药性赋》。
隔着半透纱的卷帘,湿气蒸腾,齐寅正更衣坐浴。直到这会儿,北堂岑才有些着意打量他,落日熔金,暮云合璧,夕光在他的侧颜上恍惚,盈盈脉脉,艳生双颊。螽斯在花底鼓腹而鸣,晃神的片刻之间,北堂岑确感到心旌摇曳。陛下将侯夫婿作为一个安然的雅饰送给她,个中寓意不言而明: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事实上,北堂岑很想接受,在作茧自缚的过程中,她时而也需要挣扎而出,举目四望,喘匀心肺间这一口恶气。
余光瞥见日影变幻,镜中的关内侯挑开卷帘,走进卧房。她神光幽邃,顾视澄澈,恍若误触情网。齐寅觉得很羞,将双臂抱在胸前,往水中缩了些。她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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