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孩子出生啦,等等。”她又说,人濒死时,这一幕幕过去后,
人就会觉得处身于一个黑暗的隧道,向着另一端的光明飞去。我忽然悟出点
味来了:大概人的航行不是为了航行而航行,而是为了找一个好港湾,一个
乐得其所的家吧。
我与杨澜,注定了余生还要一起航行的。
去年夏日的一天,我们到了希腊,到了爱琴海上的桑托林岛。此岛是一
绝:三百多米高,笔直站在海水中,像一堵墙,像一张帆。桑托林岛据考证,
是“亚特兰蒂斯”—“大西洋国”的唯一残存,公元前三四千年的一次大灾
难毁火了大西洋国,也削掉了桑托林岛的一半,使之成为大自然叹为观止的
一景。岛上所有的人家均建在悬崖顶上。我们骑着毛驴来到山顶的平地,顿
觉一阵莫名的惬意。山顶的民居只有蓝、白两色,整洁干净至极。我们来到
悬浮在崖边的一个露天酒吧,方才发现我们身处的阳台,竟同时又是另一家
民居的房顶—骄傲地伸出悬崖去,俯视着一大片蓝与一小块绿—那是一个火
山岛。时间到此好像停止了,世间的一切好像都变得无所谓了。我呷上一口
桑托林居民土酿的葡萄酒,顿觉自己醉了。于是便释放出白己的心去,任其
划破那湛蓝明亮的天空,去追逐远处的几点白帆。忽然,杨澜惊呼起来。原
来在一旁研究着观光介绍书的她发现,桑托林岛每几十年便被摧毁一次—隔
壁火山岛的“功劳”。每次火山爆发,总是伴发地震,将崖顶的村落扫个支
离破碎。但桑托林人永远不愿搬走。书上说:“是因为这里太美了。”她讲
完后,若有所思起来。本来在这样灿烂透明的阳光中,置身于我们当时的所
在,多一句话郁是不需要的。但她隔了一会儿说:“人濒死时过的黑色隧道
的那一头有光的地方,一定也很美吧,但你不一直走,就体验不到了。”
离开桑托林,我与她相约:今后若在尘世烦恼的煎熬中耐不下去了,便
一同再来桑托林,好将灵魂掏出,放在碧空净水中洗一洗。今年一月,我们
俩回到上海时,上海文艺出版社的黄惠民先生找到我,希望她出一本书。我
与黄先生谈得很投缘,竟答应促成这事。
她知道后说:“还是不写为好吧。一是怕功底不深,白纸黑字,贻笑大
方;二是怕招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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