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裙飘扬,有万国旗齐聚式的气派。
到了盛夏的傍晚,没有空调的木板房里热不可当。一排排竹椅被搬到街
上,一户户人家也短衣短裤地出现了。一条侯家路被填了个满满当当。这时,
后院的老伯会摇着蒲扇,给聚在身边的孩子讲个鬼故事;居委会的老太太们
挨家挨户地送着驱蚊药;男人们凑上几桌棋牌,谁输了就在耳垂上夹上个晾
衣服的木夹子。。最可怜的是那位胖公公,数他输得最多,往往两只耳朵都
夹满了,脸也涨得和耳朵一样紫红紫红的。可是每天傍晚仍见他赤膊坐在那
里,心无旁骛地琢磨着手中的纸牌,其执著倔强,今天想来仍令人钦佩。
侯家路上有菜市场。每天凌晨,运菜的卡车往往亮着大头灯,大模大样
地开到街心。很快,卸菜声、装筐声、标价声此起彼伏。清晨四点左右,菜
市就开始热闹起来了。上海人习惯在上班前买当天的新鲜菜。各家退休的老
头老太们起得更早,在城隍庙九曲侨上打一趟太极拳后,就在菜场排起队来。
没有分身术的人们既要买菜蔬,又要买鱼肉,便常常以砖头、竹筐之类充当
“队列”。有时,排在后面的人不买帐,偷愉地把竹筐移出队伍。主人赶来
时,对这样的非礼极其愤慨,高声质问。但前前后后的人或大呼“勿晓得”,
或一言不发,搞得主人也无可奈何,终于不了了之。这股怨气常常发泄在那
些态度本来就不够和善的售货员身上,于是忙碌嘈杂的集市上多了几个高亢
嘹亮的声音。
这一切,侯家路的人习以为常。他们夜里睡得安稳,几声汽车喇叭并不
妨碍他们。在晨雾里,他们起身、洗漱,用蛤蜊壳哗啦哗啦地刷着马桶,彼
此道着早安,然后吃着自家的酱菜泡饭,或奢侈一下,买一碗小馄饨,吃得
津律有味,颇为知足。方才还听到一对小夫妻尖声地拌嘴,不多久又见他们
俩穿戴整洁、亲亲热热地挽着手出来。在左邻右舍生煤炉的烟灰里,在各家
早点扑鼻的香气里,他们用自行车的铃声催开拥挤的人群,一撇脚,骑车上
班去了。
这是个典型的市民居住区,是上海最早的老城区,但随着城市的发展和
新移民的迁入,这里日渐拥挤、破旧起来,在讲究地段的上海人眼中算不上
什么“高级住宅区”。人很杂,环境也并不优雅。我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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