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那个男人竟
亲亲热热地叫他们“爸爸、妈妈”。外婆大声问:“怎么不进门哪?澜澜在
家呢。”我这才拉开门闩,一头扑进外婆的怀里。外婆抱起我,指着那个陌
生男人说:“澜澜,你不是总想爸爸吗,这就是你爸爸。叫爸爸。”
我哇地哭了,怎么也不承认这个吓坏了我的男人会是我的爸爸。
这个男人用了什么魔法让我不久就消除了对他的坏印象,我已经记不起
了。只记得当天下午,我就骑在他的肩头在侯家路上“示威”了一遭,扯着
嗓子大喊:“澜澜是爸爸的丫头,澜澜是爸爸的丫头。”神气活现。
爸爸告诉我,他在国外的任期已经结束,妈妈也已经从干校回到了北京,
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可以团聚了。
侯家路;我记忆中的人生第一站,就这样被飞转的火车车轮甩在了身后。
我曾骄傲地拥有的绣着姓名、住址的小手绢也不知被丢到哪里去了。小舅舅
在我离开以后曾对我妈妈说:“澜澜走了,我才意识到她原来是属于你们的。”
而我呢,直到长大,才意识到侯家路曾给予了我多少营养,又是怎样使我和
其他的孩子有了不同。那条拥挤的弄堂,那一张张真实亲切的面庞,将是我
心中永远的坐标。
玩水的孩子
七月流火。纽约中午的街头,闷热的水汽越来越多,越压越低。路边消
防水龙头不知被谁打开了,白花花的水柱横撞出去,冲破了密密实实的热浪。
这好像是给憋得喘不过气的人们一个复仇机会似的,引得一群孩子大声喝彩
起来,热心地给所有过往车辆都“凉快”了一下,也不问人家愿不愿意;有
几辆敞篷吉普车远远地看见,自知消受不起这份待遇,绕道走了。倒是马路
对面打盹的流浪汉此时响应得特别积极,他一边和孩子们嘲笑着逃走的车
子,一边冲进水瀑里,又叫又跳;反正在世上只拥有这一身破衣裳,何不享
受一下免费淋浴呢?他放声大笑,大概是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笑声有些刺
耳,笑得有些勉强,孩子们显然受了鼓舞,热切而顽皮的眼光四下张望,竟
不约而同地盯上了过路的我。我哪敢有一点儿怠慢?一脸真诚地说:“哦,
多谢了,还是请他多享受一会儿吧,我就不必了!”孩子们笑起来,我也笑
了,不过笑得有些紧张。纽约的孩子们呀,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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