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拿着一束鲜花,打着我送他的细领带,在律师的陪同下,
来到世界大厦,准备和我签下离婚协议书。当他和我握手的那一刻,我突然很清楚
地感受到,我们之间虽然历经一场无可言喻的荒谬剧,但手心还是有感情,于是紧
绷的斗志,一瞬间完全瓦解。我的心一柔软,眼泪便止不住地泉涌,我为人性感到
万分无奈。没有一个人不想爱与被爱,即使坚硬如李敖者,也是一样,然而我们求
爱的方式竟然如此的扭曲而荒唐,爱之中竟然掺杂了这么多的恐惧与自保。
李敖签完了离婚协议书,回到金兰不久,便打了一通电话给我,他告诉我,他
认为我们之间还是有很深的感情,他希望和我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把周围这些
恼人的事抛到一边,安静一阵子。我一边落泪,一连满心遗憾地对他说,玉已经碎
了,恐怕很难再密合。他接着立刻对我说,“静卢”的所有权状在他手里,我在法
律上已经触犯了伪造文书的罪,他问我律师有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我心怀警觉地对
他说,我并不清楚这里面牵涉到的法律问题,一切交由律师处理,不久他就挂了电
话。后来我才知道,那通电话从头至尾被他录了音。他让我认清,警觉是有必要的,
人一怠情,危机使出现。
向内心深处探索
婚离之后,我整个人好像经历了一次彻底的洗礼,人瘦成四十四公斤,身上的
肋骨一条一条地露了出来,但精神很好:心情也出奇地平静。虽然饱尝此生第一次
的大是大非,我对于人性仍然充满著憧憬。我自比《鲁宾逊飘流记》里的黑人“星
期五”,在扭曲的文明与天真的原始之间摆荡:心房的一角却总有一个不散的宴席,
一场周五之后的周末狂欢。在“首梦湖”专栏中,我陆续写了《星期五的世界》和
《母系社会》,借以抒发劫后的雀跃和领悟。我白天拍连续剧《碧海情涛》,专注
地工作,几乎没什么念头。晚上的睡眠也无梦,像是一种轻安的精神状态。就在那
个阶段,我开始练习瑜伽的大休息式,整个人仰卧平躺,慢慢调息,再配合一些观
想,让自已进入定境。
有一天傍晚,我在自己的房内,正进行这样的修习,似睡非睡时,我左边的耳
朵突然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那声音透露出来的品质,非常的成熟圆融,好像一切
都已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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