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和单纯。我暗暗皱了眉。只怕他如今固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是水中月、雾中花的恩遇。
我不作声。一径向太皇太后请安,再侧首向公主微笑示意,然后才转向冯夙:“你能有什么喜事呀?”是亲昵微嗔的语气。
“倒不是我有喜事……”冯夙抢着说,太皇太后却不急不缓地开了口——声音是帘闱深垂下的一抹轻烟,却把冯夙的兴头给压了下去:“你大嫂又有身孕了。”
我只听得“身孕”二字,心中蓦然一惊,惶惶地问:“是谁?”太皇太后深看我一眼,缓缓地说:“你的大嫂,自然是乐安公主了。”我顿觉失仪,一时懊恼。其实,别人倒不觉得有何异样,我自己却要瞻前顾后,面面俱到。
于是,勉强作出欣喜的模样来,泛泛地向冯夙询问一二。心里却并非真正的关心。我更关心的,应是高贵人腹中的骨血。
我忽然转首看了冯滢一眼,她正好也向我注目。两下里一相撞,仿佛被什么刺痛了,我们很有默契地避开了彼此的注视。心里的哀伤都是一样的。
大哥冯诞与乐安公主成婚三载,已育有一子,名冯穆。拓跋宏曾戏言,待他长成,要将公主许配给他。
然而,如今他只有一位公主。袁璎华不冷不热地说道:“只怕我们高攀不起冯家呢。”我当时不曾开口,拓跋宏却有些不悦:“朕的女儿,你就如此看轻么?”璎华亦凛然接口:“臣妾不敢。只怕有人仗着家中权势熏天,看轻了她。”我心中气急,却一句话也说不得。拓跋宏欲出言斥她,然而她这番夹枪带棒的话却是触到了他的痛处、我的忌讳。终是默默,说不得这盘根错节的关系。
神思回转的时候,已不知过了多久,话题却换了。是太皇太后向冯夙说道:“你父亲许久不上朝,朝廷近来正在议论均田的事呢。”还是云淡风轻的口气。我心中却想,父亲应是刻意回避吧。太皇太后不会不明白,如此说起,也是试探的一种。
冯夙笑道:“近来都在议论均田。您也赞同么?”他这话问得幼稚,却很关键。太皇太后只微微一怔,和煦的微笑轻易就化解了这份期待:“那是朝廷的事了。看皇上和各位臣工如何商议执行。若真的利于国计民生,那还容得我这妇道人家不赞同么?”
说得众人都笑了。彭城公主忽然开口:“均田究竟要如何施行呢?”她的双眸适时扬起;顺手又一捋那垂覆的漆黑额发,光洁的额头倏然显露出来;那瞬间流露的神采有几分睿智,隐约又带着倔强。
这一问,倒让我一惊。不免另眼看她。冯夙却笑着接了口:“公主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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