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搭话的人更多。有些大夫是从几百里以外赶过来请教难症的,抓紧机会,问个没完。他的话从来不多,三言两语,切中要害。
但就是到了这种时候,他也很少笑。倒是很谦逊,也很客气。
“不成名相,便成名医”,谷里的大夫是清一色的读书人,说起话来,之乎者也,咬文嚼字。
讨论到最热烈的时候,大家都开始旁征博引,滔滔不绝。而他则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极少搭话。
有时是外面的讲会,谷里不时也有大夫们参加。他却总是推辞。
实是医务缠身。再者,行动不便,一出门不免兴师动众。
他最不喜欢麻烦别人,以至于到了对自己过分苛刻的地步。
他也不许别人提他的病,生了病也不许人探望。
每日入睡之前他都要批阅谷里所有大夫的医案。重要的会挑选出来汇编成册,在各大夫手中传阅。不重要的会退回来,由大夫们自行保存。
十年来,只要他不病倒,批阅之事便不会间断。
他是个做事一丝不苟的人,性情坚韧,脾气固执。
她还记得三年前自己初次见他时的情景。
他只是和她客气地寒暄了两句,不知为什么,她却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显得答非所问,吞吞吐吐。
直到现在,他始终对她很客气。称她作“吴大夫”。
第二日,他们俩偶然在走廊上遇见,她便慌张了。满脸通红,脚步发软,心砰砰乱跳。口中嗫嚅着,说不出一个字。
他倒很镇定,转过轮椅,给她让出一条路,她一阵风似地逃走了。
次日医会的时候,她便觉得和他之间有了一道无形的墙壁。所有的人都往他的身边凑,只有她远远地坐在一旁。没有勇气离他很近,或者面对面地说话。一到那种时刻,她就好像被一道强力向外牵扯,觉得自己再靠近他一步就要晕倒。
大家对这种情形并不感到奇怪。她是慕容无风唯一的女弟子,也是这行当里的佼佼者。
在男人成群的地方不免感到孤独。
来云梦谷三年,她和慕容无风说过的话——除了在会诊时因切磋医务而不得不说的之外——加起来还不到三十句。
慕容无风有自己的病人,通常不多,却是最棘手的。所有的重症,其它的大夫束手无策了,最后就会转到他的诊室。各大夫手头上有了难症,有时也会将他请到自己的诊室里商榷。——这也是他的职责之一,只要有空,绝少推辞。有时一坐就是一整天,午饭和晚饭就摆在诊室旁边的抱厦里。这种亲炙的机会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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