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大家都抱怨自己,早知道今天还不如趁早占了“醋里酸”的这个炊事员的位子,免得今天隔沟打木瓜——干着急没办法。于是便有那些机灵的主儿趁插空儿问“醋里酸”“大学生”的模样和谈话的内容。“醋里酸”“没法说,没法说。初看和咱们平常人差不多,细看就觉得不一样了。若让人家正正经经地看上咱们一眼,那区别就大起来了。只看得你肠子拧绳呢,肝腑摇铃呢,心锤圪蛋子格晃晃地乱颤呢?别人就不用说了,光从咱们乡长的身上就能看得出人家小伙子的厉害了。怎主说呢?咱那乡长平时说话格镲镲地干脆利落。现在和人家一比倒好像哑巴了一般,只见鼻梁骨上出汗,不见他说话了。”说完又忙慌慌地奔了进去给客人换水换茶去了,慌得众人连忙给他让开一条路,生怕误了他的重要工作。
此时屋子里更是严肃得出奇,紧张得古怪。偌大一条土炕上只坐了那“大学生”一个人,就连乡长也只能是用半个屁股蛋子拚在炕沿石上,看起来仿佛像是坐着陆,其实那身体的重心都在两条腿上压着,比站着的还累几分。朱文忠这时只是个满屋子乱窜,一会儿吼喊着让“醋里酸”寻茶叶,一会儿又从裤腰带上卸下那串带铁链链的钥匙翻箱倒柜地为这些显要客物寻找香烟。这些香烟原本是学校里准备下招待上边来客的备用品,平日谁要借一盒半盒的也须经过老校长的批准才行,朱文忠自己是万万作不了主的。到此时,他也顾不了这么许多了,只管一盒一盒地往出拿,一把一把地往出散。工夫不多,那香烟气便弥漫了整个屋子,好像失火了一般呛人。有人提议让朱文忠打开窗子换一换空气,没防备朱存萍却尖叫起来了道:
“这那里能使得呢?一冷一热把人家感冒了谁负责任呢?咱们这个鳖地方又不像大城市,听名儿有个地段医院,其实治不了病的。”
说完便大大方方地从乡长面前插过去。撅起尻蛋子为那人又整衣领又风纪扣呢。差一点把乡长给挤下得炕沿去。全凭旁边的粮站主任用肩膀下死力地扛住才没被挤下炕沿。
朱存萍的关心并没有打断那位“大学生”的侃侃而谈。他现在正讲着“四人帮”的被粉碎过程道:
“别看那王洪文平进人模狗样的,猛看上去还真像一条汉子呢。其实屁不顶,逮捕王洪文的时候,他身边还有一个警卫班全都是有几分功夫的人,咱们这边只去叶帅一个人。叶帅刚进门时,王洪文正和那警卫班长、秘书等几个人在炕 上打扑克牌玩。其余的人都坐在脚底下点盹呢。叶帅大喝一声道:“王洪文小子你站起来!我代表党中央拾掇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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