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她的背影仿佛只有背(略带佝偻的单纯的背)而没有胳膊,因为她的两只胳膊始终牢牢地抓在胸前的挎包带子上,仿佛那只挎包里装着她全部的家当与希望。
我暗暗叹了口气,是不是所有失去了丈夫(他还活着)的女人都这么卑谦可怜与似颠非颠: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好处,她即可以感激涕零的跟你弄得亲人似的?
返身上楼,唐可德还在蒙头大睡。
我没好气地“哗啦”一下拉开窗帘,动作很大,阳光水银似的泼进来,直泻了一地,我不由地怔了一怔,春天的早晨,阳光竟然如此的新鲜清澈。
梳洗毕,从电饭煲里挖了一点昨天的剩饭,煮了一点泡饭,就着一只咸鸭蛋,我吃了半碗泡饭。
吃好早饭,我出厨房,唐可德正坐在床上穿衣服,看见我,犹豫了一下,问:“刚才是谁?”
我绷着脸,没响。
“谁啊?啊?”他像是好奇得要死似的。
“房东,收房租来的。”我没好气地答。
他怔了怔,“什么……房东?”好像听不懂“房东”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房子的主人!”我没好气地又补充了一句。
“多少钱?”
“三千六。”
他不响,诧异地看着我,两边眼角各一粒眼屎。
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我脸上有字吗?”
他讪讪地眨眨眼,“我没想到你这里这么贵。”
“你以为我这里是白住的吗?”
他小心翼翼地看看我,“或许可以搬一个稍微偏僻一点的便宜一点的地方?”
“你舅舅在虹口的集体宿舍不是挺便宜的吗?你为什么还不回去?”我没好气地抢白他,他以前在虹口一直住在他舅舅为理发店的员工租的集体宿舍里(他与他舅妈的弟弟同住一个房间,待遇还是算好的,其余的人则五六个同睡一间屋)。
“你别这么凶嘛,这两个月的工资,一半我都寄给我妈了,你知道我也是春节后才转的正,现在一个月也就三千来块,噢,我卡上可能还有一千多块,要不,等下我下去取给你?”说着,他掀开被子,下床,捞起地板上的牛仔裤与薄毛衣,三下五除二地套上。
我冷笑笑,“谢谢,用不着了,芝麻绿豆类的小便宜我不稀罕。”
他愣了愣,手停在裤腰上,睁大了眼看着我,“你什么意思?”
我冷眼看看他,再看看他身后乱成一团的大床,床上散发出一股似酸似甜的隔宿的气味(类似那种水果搁得太久了即要腐烂的气味),我攒攒眉,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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