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谁让自己家没有大白馒头呢?如果僧人在我家吃饭,那串佛珠肯定会送到我的手上。
僧人对姨妈说:“现在是是非颠倒的时期;早晚有一天会正过来,教育孩子多行善事,肯定会有福报的。”接着又问姨妈,是否可送个佛号给表姐,让她当个小居士。在当时农村的人很难搞清楚什么是宗教,什么是迷信,如果谁家搞封建迷信是要被批斗的,姨妈怕影响姨父就婉言谢绝了,如果当时被人揭发姨父家里有人搞封建迷信,轻者姨父会挨批斗撤去校长的职务,重则可被辞退回家务农。在那个年代姨妈是非常谨慎的。
僧人走后的第二天,妈妈从柜里舀出两升玉米粒,让我抱着碾棍一起去推碾子,推石碾是重体力活,碾碎两升米要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推碾子的人要围着碾盘走上数百圈,但妈妈为了省几角钱,绝不去粉碎场磨粮食。我从心里讨厌这种简单而重复的劳动,但又没办法。我插好碾棍,妈妈将簸箕里的玉米粒倒在碾盘上,用手划拉平,我和妈妈便用力地围着碾盘逆时针方向一圈一圈地走着。每次推碾子我都会想起妈妈给我讲的谜语:石头山,木头峪,走一天出不去。是啊,有多少人在围绕这石头山、木头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走着,走不出贫穷走不出这山的牢笼。人生就在这种重复中消磨。人类总是走不出特定时代的怪圈,所以才会经常惊奇地发现历史何其相似!
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历史,历次的农民起义,都是重复打江山、坐江山,建立封建专制王朝的怪圈,而做为社会个体的人很难走出自己思维的怪圈。每代人有每代人的历史责任,人类无法超越其所处的历史时代,否则就可能犯冒进的错误。
红杏假期(2)
我正为这无聊的推石碾劳动发愁。推一辈子石碾也不会推动社会进步,而只是延续着沉重的生活。
有人叫大姨妈,我一听就知道是姨妈和表姐来了。我心里很高兴但就是一声不吭,妈妈已停下来与姨妈说话。我一个人用尽全力在向前推,碾轱轳极不情愿地向前缓慢地滚动着。我心里想着前天老和尚送给表姐的佛珠,表姐竟然都不让我摸一下,所以就不同她打招呼。这时姨妈招呼表姐说:“红杏快去帮弟弟推。”随即走进碾道跟妈妈说:“我们三个推,你划拉。”由于姨妈和表姐的加入,碾轱轳轻快地转动起来,我的心情也豁然明亮起来。男人与女人之间具有天然的契合力,这种契合力可能从孩提时就开始了。开始表姐和我扶着同一根碾棍向前推,由于碾道较窄,碾棍较短,我和表姐常常脚下绊蒜。不是我的脚碰到她的脚,就是她的脚踢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