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凤不以为意地呵呵笑著,又为自己添上一杯,自管抬手举起,咧嘴笑道:“来吧!元大哥,恭贺我取第无望,依任原职。”说罢,他即自干一杯。
对于此番盛情,元照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眸子闪过一道怒气,冷言道:“考在一等三名,能说是取第无望吗?”
此言一出,可谓平地一声雷,轰得他不知所措。张青凤意外地并无高升的喜悦,而是满心惊异。
“啥?”噗地一声,他顿把满口水酒给喷了出来,睁大眼,不敢置信地惊呼:“一等三名?”
老天爷,这是哪里有的事?
先是惊愕,随即转为疑惑,张青凤千思百想,忆起当日情景,再怎么著,断然不可能会有此结果。眨眼注视他好一会儿,目不转睛,似是要在那俊逸的脸上瞧出什么似的。
最后,他竟低低地笑了出来。
“元大哥,你是诓我的吧!”以为他是在说笑,甚至摆得一脸冰冷好吓人,张青凤拍拍他的肩,“好样的,真把我给唬住了。”
“你瞧我这模样,像是同你玩笑吗?”黑眉高挑,元照瞪眼沉声道。
不像。唇角下敛,张青凤犹是不信,摆出一脸迷茫,试探地问:“元大哥,其实这是一场梦吧?”
“你掐掐,就知是不是场梦了!”喝尽手边的酒,元照懒得再与他争辨。
眼珠儿咕溜一转,他依言伸手掐了掐,不痛嘛。张青凤点点头,宽心一笑:“嗳,果然是场梦。”
“混帐!你掐的是我,当然不痛!”元照倏地刷红了脸,立刻使力把脸上的毛手给揣了下来,两颊浮起一道可疑的红晕,神情十分激越。
瞧他这模样,张青凤猛然怔住了,并不觉自个儿的行为有任何不妥之处,惫赖地笑道:“哎哎,我怕疼嘛……”他甩了甩被掐红的手腕,弯起大大的笑容,“小弟细皮嫩肉的,要是掐红了、肿了,可怎么见人呐?”
“你──”话才出口,元照忽地止住嘴,见张青凤不解地望著自己,浑不知为何生怒,越发感到自个儿是自作孽、活受罪!
怒火窜燃,宛如翻江倒海一发不可收拾,连同沉积已久的种种不满和无奈,一并涌上心口,直到喉头。他仰起脸就要脱口撒骂的同时,正巧对上一双深如黑潭的眸子,亮如沈晨星,带著几分迷茫几分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