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顾忌,张青凤心里却明白,尉迟复疑心病特重,对自个儿心防未除,需要的便是时间了!
但也就是这一层,最教人头疼。
元照的案子拖延不得,更不许急躁坏事,一旦前功尽弃,那他不仅白来这一遭,自个儿难以脱身也就罢了,只怕真得再会时,唯于幽冥魂。
望著戏台一场人鬼相逢,玉茗堂前朝复暮,只盼天地仁心,三生定情。
双眸暗自一黯,张青凤不禁默然轻叹,但愿真能如戏文所言──
月落重生灯再红……
难得起了个大早,尉迟复一身补服顶戴官样打扮,递出膳牌,便气定神闲地守在养心殿外候著。
约末巳时,天已大亮,紧随御前的穆和顺方出殿传授圣意。
一踏入殿内,依规矩行礼磕头后,只见皇帝自龙案中抬起头来,眉目含笑地瞅著他瞧,像是早料定似的说:
“怎么迟至这几日才递牌?”
听这话音,尉迟复心下不免惊疑,只素来使心斗智,掩饰惯了,便是一派轻松自若,不露声色地匆容笑道:“圣上英明,微臣有几分心思您全瞧透彻了。”
“前些日子张青凤递了道折子,说得暗昧不明,模样像是替元照求情来的,可朕再仔细详观,却又不像这么一回事。”皇帝自众奏折中取出压底的折子来,张口随意念了几段,不知有意还无心,说著便睨了底下的人一眼,“朕想问问你的意思,这件案子该怎么了结?”
尉迟复始终沉默地听著,心思全放在暗责皇帝刻意将此折留中不发,不想皇帝突然问向自个儿。他先是一怔,随即装出个拧眉沉思的模样来,半晌才拱手道:“事关朝廷重臣,微臣只怕落人口实,这话微臣还是不说的好。”
了然于心,皇帝朝穆和顺递个眼风,偌大的宫殿仅剩君臣二人。皇帝遂走下石阶,摆手让尉迟复起来,背身说道:“说罢,朕不罪于你。”
“微臣以为,出了这样大的子事体,仅怕朝官人心浮动,那借人头的法子何以不得再使一回?”
“你是说……『杀大臣立威』?”浑身一震,皇帝自语喃喃地说著,话里透著些微的难以置信。
细观圣颜,似乎有些神思不属,尉迟复淡然一笑,不置可否。“皇上要立威信,有杀的法子,自然也有不杀的法子,依凭圣裁。”
历朝诸君,诛杀大臣的例子很多,杀鸡儆猴固然是最为有效的法子,可皇帝身掌大权,莫过于取决人的生与死,不过一个手起刀落,嘴上说是轻巧,实际去做了还得顾虑再三。皇帝抿嘴不作声,神色凝重地来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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